顾嫱的头疼欲欲裂,大口的呼吸,脑子中一丝一丝的疼痛却仍然没有缓解。
沈千山将她抱起来,走到旁边的凉亭中,她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又仿佛是秋风下的佛零花,一揉就碎。
坐下,顾嫱的头终于好了一些。
后背的汗水已经将自己的衬衣都打湿了,她知道比起头痛,让自己更加难受的是,那梦中的自己的样子。
之前做过的梦多种多样,合起来也算是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
有些时候是在顾丞相府中,有些时候是在京城的上空,还有些时候是在一片虚无中。
每一个梦都是一个故事,可却没有一个像是刚才那般能让她一直记住的。
“我好了,不要担心。”她捂着自己的脑袋,面色惨白,并不像是好了的样子。
沈千山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围绕在顾嫱的周围,本来有一丝冰冷的气息,也在她旁边的时候全都融化了。
“你为何半夜不在房间中呆着,要在院子里面四处游荡?”顾嫱就问道。
她终于平静了,想要从无尽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最重要的就是有意的将那些深深刻在脑海中的东西全都忽略掉。
她要同沈千山说话,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能将那些东西赶出自己的脑海。
因为她有些惊恐的发现,梦中的顾嫱说的那句话,正渐渐的变成了现实。
她果然……还是成了一个怪物?
但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怪物?间接害死了孙琳嬅便能称为怪物了?那像是孙琳嬅这样的女人,连小孩子都不能放过的女人,又算是什么?
沈千山微微抬眼,面前是一汪清泉,在逍遥山上因为水源十分的发达,所以这座建筑的一半都是在水上修建的。
那泉水哗哗的响声很悦耳,让人的心在瞬间就能安静下来。
“我在想,原来是我亲手将母妃家葬送了。”沈千山就道。
顾嫱并不清楚沈千山所谓的母妃家是谁家,但她知道沈千山并不是当今太后娘娘亲生的。
在皇宫后宫那种地方,不管是哪朝的皇上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都不会很多,深宫的尔虞我诈,相互嫉妒就像是一把火一样将那些女人烧的遍体鳞伤。
每一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才是站在了皇上心尖尖上的那个人,殊不知,那颗心本来就不安的跳动,谁都不能驯服。
在那样的一种环境中生活,沈千山的性格冰冷刺骨也是正常。
“你的母妃家?可是苏家?”顾嫱便问道,最近京城除了总是不好的疾病,最大的事情就数沈千山将苏家举报,苏家一晚上惨遭灭门的惨案。
能让沈千山心心念念的记着的,估计也就是苏家了。
沈千山无奈的淡淡一笑,不远处走廊上,姑苏凉缓缓的走过来,手中还端着一壶热茶。清晨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打着哈欠,显然刚刚睡醒。
沈千山将茶水倒出来,递给顾嫱,接着道:“是,苏家在京城根基很深是,虽家大业大,但家族低调,一个能为皇家提供皇妃皇后的家族,却从来就没有引起皇家和朝中的重视。”
“或许……是皇家已经重视起来,却并不敢有什么行动呢?”顾嫱就问道。
沈千山端起茶杯的手顿在空中,若有所思,莫不是真的像是顾嫱说的那样?皇家早就发现苏家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飞速的发展,渗透到整个国家的所有地方,却一直苦于没有什么办法,于是才放任不管?
说是不管,最后竟然还是被沈千山送入了地狱?
沈千山一身冷汗,隐隐约约发现自己似乎是已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整个皇家,除了那个身体长年顽疾的皇上,没有远见的皇后苏氏,以及年老体衰的太后娘娘,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智商,会布局如此强大的棋?
沈仲白?
那个男人虽没有面上的那般玩世不恭,为人嚣张,可也没有到沈千山想象的那样聪颖,这招借刀杀人如此漂亮,一定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计划好的。
沈千山向椅子上倚去,抬眼看着天空,重重的叹气道:“苏家应有此劫,树大招风,不管多么低调,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
他就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话的样子很深沉,顾嫱也跟着笑了,她并不知道苏家和沈千山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苏家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自然……也不知道沈千山为何这般后悔。
他收拾心情,轻声的同顾嫱讲起了之前的那段过去。
就像是孙琳嬅之前说的那样,他对女人并不信任,这源于他的母亲。
她的母亲就是苏家出来的女人。
苏家的女人说不上有多么的漂亮,只是因为家中是做药材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不同于一般女人的味道,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有这样气质的女人。
也大概是因为皇家总是需要新鲜的血液去戏引起男人的注意,后宫是各种各样的女人聚集的地方,有特别的女人,就能得到特别的宠爱。
沈千山的母亲就是当初苏家的长子嫡女,长相还算是标志,性格也不错,进了皇宫之后果然就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不过那女人似乎天生性格就不适合生活在皇宫中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最后竟然是被逼得有些奇怪。
这种情况下,她对别人没有动手,竟然是对自己刚刚生下来的儿子下手。
可怜小小的沈千山三岁之前,都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度过的,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