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严睿尝试着开口。
可惜,谢鸾因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仍然滔滔不绝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感情的事嘛,有的时候说不准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嘛。真正的感情,与年龄、性别,还有种族都没有关系的,你放心,我都理解。我会坚定地站在你和我义兄这一边,就算是大人那里,你也不用担心,交给我来说服,你们只管幸福就好......”
“夫人!”严睿听谢鸾因越说越不像话,额角的青筋急蹦着,终于是忍无可忍,拔高了音量,打断了谢鸾因。
见得她倏然皱眉朝他看过来,他又连忙扯开嘴角,强笑道,“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和叶大公子,清清白白。虽然这些年,我们彼此惺惺相惜,但那只是正常的知己、兄弟关系,再没有其他。不过是那日,我实在有些烦了我母亲日**婚之举,这才情急之下,将叶兄拉出来当了挡箭牌,还请夫人千万莫要误会。”
“哦?”谢鸾因高高挑眉,“原来是误会呀!”
严睿心虚,又心乱,却也不是那傻子,自然知道谢鸾因是故意的,何况,她杏眼深处,那一缕狡黠的笑意,实在明显得他想当作没有看见都不行。
略一沉吟,他叹息了一声。
既然他的心思已然被看穿了,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何况,他本也没有想过要隐瞒。
他想要得偿夙愿,面前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
严睿想了想,便是索性开了口,“夫人是个聪明人,我的心思,自然是看得明白。”
既然话都到这份儿上了,谢鸾因也不再故作不知了,面上的笑容收了收,嘴角亦是微微抿起,“你对流萤的心思......是从前便有,还是现在才有的?”
“夫人,我与流萤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那时,倒也见过几面。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甜美可人,像个妹妹一样,何况......齐永喜欢她,我很清楚。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时喜欢她的,只知道,这些年在外,我偶尔会想起她,后来,听说齐永出了事,我更是心急如焚,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太伤心,是不是会哭......那时,我其实已经隐隐明白,知道,这回回到福建,再见到她,我便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严睿将这些娓娓道来,谢鸾因面上淡然一片,看不出动容与否。
待得他说完,这才淡淡反问道,“你的心意,可告知流萤了?”
“自然是说了。”严睿的性子如此,他不是那藏着掖着,也不是那拖泥带水之人。
“那她可应你了?”谢鸾因又问。
严睿没有说话,一瞬间,嘴角已是抿紧了。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谢鸾因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不出她所料。
“你既然知道齐永喜欢她的事儿,想必也知道,她和齐永,那时是两情相悦的,若非齐永他......他们只怕已经成亲了。齐永死时,她对我说,她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严睿只是苦笑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想必他也是知道的,或者,到了现在,流萤对着他,拒绝时,还是用了这一套说辞。
“我是不想养着她一辈子当老姑娘的,但我也不会逼她。你是否真心,我还要看看,至于你能不能让她点头,那是要看你的本事。”谢鸾因杏眼轻挑,淡淡丢下一句,便是转身进了垂花门。
严睿愣在原处过了片刻,直到脑门儿上被正午炽热的阳光照得出了汗,他这才陡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急急抬头望向已再瞧不见谢鸾因身影的垂花门内的那条花径,双眼亮得厉害。
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流萤愿意,她便不会阻拦?
流萤一边理着谢鸾因带回来的书,一边从半敞的窗户外瞄着院门的方向。
瞧见谢鸾因进得门来时,心一紧,有些欲盖弥彰地拉回了视线。
即便如此,谢鸾因还是早早便瞧见了,进门来,便是笑着调侃道,“这么紧张,怕我吃了他?”
“夫人在说什么呢。”流萤不承认,眼观鼻鼻观心,面容端凝得很。
谢鸾因望她片刻,才幽幽道,“流萤,我说过不会逼你,可我只想跟你说,易得有价宝,难得有情郎,有些事情有些人,莫要等到错过了,再来后悔。齐永他是个什么性子,你还记得么?他走时,可是放心不下你的,你若一直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只会让活着的人受伤,也会让死了的人不得安心。”
说罢,谢鸾因淡淡瞥过流萤怔忪到有些发白的面色,转身,走出了书房。
流萤则就那样,立在透过半敞的窗户,射进屋内的炽烈阳光中,听着窗外树荫上的声声蝉鸣,发了许久的呆……
“这是什么?”谢鸾因回了上房,却见李妈妈正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在整理一个箱笼。
那箱笼里,有些九连环和七巧板这样的小玩意儿,还有些小孩子的衣服,和一些新鲜的吃食。
很显然,这大都是带给寿哥儿的东西,难不成是严睿带回来的?
“这是叶大公子托咱们二爷带回来的,说是补给寿哥儿的周岁礼。他有事要回一趟叶家本家,所以,来不了了,还说要让大人和夫人见谅。”李妈妈笑盈盈道。
叶景轩也是与严睿一道离开的,齐慎让他们办的事,怕就是与齐慎这些日子在忙的事儿有关。
“二哥也回来了?”谢鸾因更在意的,是这个。
水师各个卫所如今都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