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牵马也就牵马了,齐慎还怕他没在看似的,不时抬头与马背上的谢鸾因说上两句,两人面上皆是笑,目光更是柔和,怕让人看不出来他们伉俪情深似的。
李雍气得有些肝疼,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那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再相配不过,幸福得让人眼红。
不只眼红,还刺得眼疼,李雍别过眼去,不想再看。
视线却恰恰转到了身边的林越身上。
后者神色木呆呆地一拱手道,“豫王殿下,末将这便领你去营中安置?”那双大得有些出奇地眼再也不能让李雍感觉他识相,闷气地一挥手道,“走吧!”
谢鸾因不是头一回进军营,这营地自然与那时还在练兵的虎贲营有所不同,但一路行来,人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看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帐,怕是有两三万人,却听不见半点儿嘈杂的声响,可见齐慎果真治军极严。
谢鸾因自然是与有荣焉,李雍则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一进了营门,所见与他所想皆是不同,李雍面上的神色一点点沉肃起来,方才心中的愤懑恼恨也慢慢地淡了,心思,已转向了其他地方。
谢鸾因却顾不得其他,与齐慎做夫妻的时间虽然才不过一年,她却已经有些隐约能摸清他的一些套路,从进了营门之后,他嘴角的笑容就少了些,尤其是离了李雍视线后,他便抿紧了唇,不发一言,谢鸾因心里,便已然有了准备。
果真,待得一进帅帐,某些人便是爆发了,“你近来真是胆子越发大了,这样大的事情,你如何就能自作主张,将我瞒下?若是他李雍气量狭小,觉得是我们刻意欺瞒于他,要拿你出气怎么办?若是他因爱生恨,要对你不轨,那怎么办?还有,你与他一道来前线,这一路上未必太平,比如那晚的刺客,若是你因而出了什么事,你要让我怎么办?”
齐慎额角紧绷着,显然是极力地克制着心头的怒火,但即便如此,语调里,还是带出了两分来,何况,他一双深幽的黑眸还一瞬不瞬紧紧盯着谢鸾因,换了那些常被他训斥的手下将士,只怕早就吓住了,可谢鸾因不怕。
非但不怕,她还知道如何制住他,平息他的怒火。
踮起脚尖,抬起双臂,将他环住,再送上香喷喷的红唇……好了,世界安静了,某人心头的小火苗被骤然兜头浇下来的一盆水给浇了个透透,连“滋滋”声都不及发出,便直接熄得一点儿烟都不剩了。
只另外一种火,却被燎得“滋滋”冒起了头。
手抬起,环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牢牢按进自己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中一般,唇更是反客为主,将她牢牢衔住,带着丝狠劲儿,攻城略地。
许久之后,他才气喘吁吁放开她,睨着她媚眼如丝,他心头痒痒,凑过去,又是轻咬了她红肿的唇瓣一下,“小妖精,如今这美人计是用的越发娴熟了。”
“你可还受用?”她斜挑起眼角轻睐他,三分媚色,七分狡黠。
齐慎眸色一深,本就还环在她
腰间的手一紧,将她拉进怀里,紧接着,挪到她臀后轻轻一按,“你说呢?”
一说到这些,谢鸾因自来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挨得这般近,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某处的变化,顷刻间,耳根发烫,面颊如烧,她不由啐道,“流氓。”伸手将他一推,倒是轻轻松松便将他推开了。
他松开她,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这回确实鲁莽了些,你该早些告诉我,哪怕是将你送走,也比落在他手里的好。这回,若非那些刺客,你还轻易脱不了他的桎梏,若是他果真拿你来要挟我,那我……”
“你待如何?”谢鸾因笑问,一双杏眼似是带着笑,却又好似还闪烁着些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灼灼望定他,“当真要为了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么?”
“你只要记得,哪怕是赔上所有,我也断不会拿你冒险,更不想失去你,那便对了。那豫王不管是不是歪打正着,此举确是拿捏住了我的软肋,若是他果真拿你要挟于我,那我必然也只有投鼠忌器。”他一双眸子平静望她,就因为平静,才更显得认真。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用不着太过担心的,李雍……豫王……他还不至于会真伤害我,无论是为了过往的情分,还是为了他自己。”说着,她见齐慎嘴角一抿,便在心底暗自叫了一声,糟糕!忘了这厮外面不显,骨子里,却是个实打实的醋坛子。
果真,下一刻,齐慎便是哼了一声,眯眼瞧着她,“过往的情分?”
一边紧盯着她,一边慢悠悠地说着。
谢鸾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怎么记得,你不久前才说过,什么过往的情分,都一笔勾销了?如今,却哪里还来得过往的情分?再说了,你怎么就宁愿寄望于别的男人,却也不告诉我,让我这个做夫君的,来想办法解决呢?”
“我那还不是怕让你分心么?何况……那时,李雍已经截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我已经尽可能想办法暗示你了。”那几封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又半字未改的书信,便是她对他的提醒啊!
齐慎想必也想到了书信,哼了一声,虽然还是未见开怀,到底却是暂且放过了她。
“你觉着,李雍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开始谈正事了,谢鸾因悄悄松了一口气,面色恢复了平静,“我起先以为他当真便是因为偶然得知我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