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如今的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留下她,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哒哒哒,马蹄声再起,这回,却是从相反的方向而来。
那些黑衣人似也没有料到,一时便勒住了马,停在了原地。
马蹄声渐近,却只有一匹。
“李雍!”一声喊,出自马上人,娇脆的女嗓,是阿鸾!她回来了?
李雍的眸色一亮,还未反应过来,羽箭破空之声而来,一缕箭风贴着他颊边掠过,他轻轻一侧头,一支羽箭便飞掠过他,射入了他身后的树干,入木三分。
他蓦然回头,目光如电往那一人一骑望了过去,不敢置信,她居然朝他射箭?
马上,谢鸾因将手中长弓利落地一收,挽在身后,隔着夜色,杏眼灼灼望定李雍,铿锵道,“我这一箭,便算得报了你曾相助之恩,往后,便算得两不相欠了。今日,你已将你我过往情分尽数抛下,来日再见,无需再言其他。”
谢鸾因说完,也再不管李雍的反应,望了一眼那群黑衣人,便是掉转了马头,轻喝一声“驾”,纵马而去。
那些黑衣人在原地略停了一停,继而,也是打马跟了上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李雍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双眼中,却是怒火与郁火交织,好似要燃烧了那黑洞洞的夜。
“殿下。”
那边,石桉已是将那支箭拔了下来,捧到了李雍跟前。
李雍转头看去,这才瞧见,那支箭上,绑着一纸信笺。
谢鸾因他们彻夜往西而去,纵马直奔出三十余里,确定没有追兵之后,才在一个小村落里,落了脚。
那小村落里,他们居然也是早有安排的,径自进了一间民居之中。
坤一和其他暗卫便各自下去疗伤,那些黑衣人则跟着无声散往暗夜各处,倏忽,便不见了踪影。
谢鸾因径自跟着为首的那黑衣人进了屋中,语调轻快中透着两分欢喜道,“你不是说了,京城外你早就安排了人接应么?难不成,你一早安排的接应,便是你自己?”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揭开遮面的黑巾,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屋中的烛火,这才在晕黄的烛光中转过头,朝谢鸾因狠狠瞪了一眼,“你还笑得出来?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便跟着豫王,不回西安了?”
剑眉星目,目中含怒,不是齐慎,又是哪个?
谢鸾因见他这样,非但不惧,反倒极是欢喜一般,笑呵呵地上前,不由分说便是踮起脚尖,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后颈,“我心里正想着你,便见着了你,自然心中欢喜,心中欢喜,自然便该笑,不过你安排好就是了,又何苦自己来这一遭,太冒险了。”
齐慎冷冷一哼,“我不来,还不知道豫王不只小心眼儿,居然这般不要命,敢打起我夫人的主意了。今日没有废了他,已算是我仁至义尽了。”
谢鸾因捧住他的脸,便是在他唇上用力一啄,“真是只醋坛子。”嘴里抱怨着,脸上却是笑得好不甜蜜。
齐慎见她这般,再多的气,也是如同被针扎破了的气囊,眨眼,便是瘪了。
一双黑眸中怒火熄了,却是燃起了别的火,亦是晶晶亮。
一只手绕到她脑后,将她一压,狠狠吻住。
那一吻,吻得极狠。
等到他终于放过她时,谢鸾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觉得自己的唇都发麻了。
他抬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面上终于现出了两分笑影儿,“夫人要这般,方显诚意。”
诚意?
谢鸾因一张芙蓉面红彤彤得好似能滴出血来,一双杏眼灼灼,往他瞪了过去。
那一记眼神,好似带着灼人的火,醉人的媚,刹那间,便是让齐慎的尾椎骨一麻。
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真恨不得立时便将她就地正法了。
末了,也只得咬着牙,低低喊了一声妖精,便又是凑上前去,衔着她已是红肿的唇瓣狠狠啃了一通才算罢了。
最后,看着她肿胀的唇,他又有些心疼,由着她捶了他好几记,他倒是不疼,只担心她疼了自己的手。
两人耍了半天的花枪,验证了一回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的千古至理名言。而后,便又是耳鬓厮磨了一回。
“你方才,给李雍的,是什么东西?”齐慎将她修长的手指握在手中把玩儿,似是不经意一般问道。
谢鸾因横他一眼,这男人啊,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
腹诽了一句,她坐直身子,说起正事,“我也正要与你说这事。那日,我去宁王府,从我三哥给我的东西里找到了一封信,是鞑靼语,只抬头,写的正是宁王殿下,想必正是赫里尔泰那边写给宁王的书信。”
齐慎皱了皱眉,亦是坐直了身子。
“拿到那封信,我便想通了宁王府前些日子,突然闭府的缘由,想必,便是因为丢了这封书信。只我三哥藏得好,没能被发现。只是,宁王狡猾,那封信,就算是被我带出了宁王府,只怕,他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一封书信,根本不能坐实他通敌卖国之重罪,说不定,还会被他倒打一耙,说是诬陷。我早前本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办,只想着等回了西安再与你商议。后来,出了这一桩事,反倒让我找到了突破口。”
“所以,你便将计就计,将那封书信,给了豫王?既还了他的人情,又在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是!反正这一封书信落在我们手里,也没有大的用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