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早在对齐慎提出要接齐恺和齐怜到西安来一家团聚之前,便已向富春婶子细细打探过自家小叔和小姑子的秉性与爱好。
富春婶子是个聪明人,又看自家大爷对夫人再上心不过,是以,便已算投到了谢鸾因这里,对谢鸾因的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富春婶子从前在京城齐府时,也都是在内宅伺候,而齐恺却是自八岁起,便被大爷撵到了外院。
因而,富春婶子对齐恺的秉性还真不怎么清楚,倒是齐怜,她倒是知之甚详。
好在,谢鸾因真正常相处的也就是齐怜,而不是齐恺。
在富春婶子口中听来,齐怜这个小姑娘,心善、腼腆、而且胆小怕生,动不动就脸红,一见陌生人,便自动躲开了。
谢鸾因起先听说时,头一个反应,便是这不就是小白兔么?却哪里像是齐慎的妹妹?
只是,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真正与齐怜打了照面的那个刹那,谢鸾因才知道,富春婶子还真没有夸大其词,齐怜……齐慎唯一的妹妹,还真是一个小白兔一般的女子。
她身上的衣裳想必是新制的,应该是为了头一回拜见她这位长嫂,所以选用了比较端庄的样式,颜色也尽挑了中规中矩的翠色,偏偏,这齐怜的肤色算不得很白,这翠色穿在身上,只是将她脸色衬得更是黑黄,至于那衣裙的款式,对于齐怜这个年龄来说,委实有些太过老气了。
她衬不起那样的端庄,还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
谢鸾因叹息一声,别的且不说,这身边伺候的,还得多留心一个善于梳妆打扮的才行,姑娘大了,这打扮得扬长避短才是。
这齐怜明年及笄,眼看着也是要说亲的了,虽说,注重内在,而不是外表,但那都是些屁话。男人嘛,都是些食色性动物,再说了,他不瞧中你的在外,又何来的机会,了解你的内在?
只是,这外表都还是其次的。
齐怜这个姑娘,不过是在进门时,匆匆抬眼瞥了谢鸾因一眼,一触,便是垂下头去,缩着双肩,一副害怕的样子。之后,便再未抬起头来过。
比起外表,这性格,果然才是大问题。
压住一声叹息,谢鸾因将目光移向前方的齐恺,面貌还是稚嫩,可行止却是落落大方,倒是比齐怜好了不知多少。
齐慎长兄如父,对齐恺,自然是管教严格,只是,内宅无女眷,这齐怜只能交给嬷嬷,以齐家从前的地位,这嬷嬷的格局能有多高,自是不言而喻。
“二弟和妹妹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先各自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也顺便看看,我为你们收拾的院子可还舒心,等到晚膳时,我设宴为你们接风。”
毕竟不熟,长兄又不在,齐恺和齐怜二人在谢鸾因这个陌生的长嫂面前也是多有不自在,听了这话,都不由各自松了一口气,便是双双辞了谢鸾因,跟着她派来为他们引路的丫鬟往外走去。
谢鸾因望着兄妹二人走远的背影,一双眉,却是轻轻蹙了起来。
她提议将齐恺和齐怜接来西安,自然是有她的顾虑。
若是有朝一日,京城那边有什么变故,他们在那里,只会让齐慎投鼠忌器。
从前就不说了,如今,齐慎已是在西安安了家,将弟妹接来,名正言顺。
只是……分明是一母所出,为何,这兄妹二人与齐慎,当真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当真是半分也无。
这当真……正常吗?
“你亲自跑一趟吉祥坊吧!请老爷和小爷一并过来。”谢鸾因对流萤道,李、白两家的公子不管真假,搬出了夏成勋来当幌子,她自然也要表态,至于谢琛,他如今,眼看着也大了,不管是齐恺,还是李、白两家的公子,多交际一些,总是没错,若是能寻到两三个说得上话的,更是好。
晚宴之上,谢鸾因仔细观察了一回,再一次确认齐慎对齐恺这个弟弟还算得上心,虽然他平日事忙,但必然也是聘了不错的先生教导的。即便是处于一堆世家子之间,行为举止也并未落了下乘,倒是不堕其先祖之名。
至于齐怜……倒是难得的,竟是与谢莹说得到一处去。
谢鸾因瞥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小姑子,心想着倒也不错。谢莹这姑娘虽也是个腼腆文静的,但谢家教养得好,举止还算得大方,即便是头一回见面,虽有些害羞,却也并未太过局促,齐怜与她多在一处,也有好处。
李、白两家的公子,倒还真有几个与夏成勋很说得到一处去,继而,与齐恺和谢琛,也是相谈甚欢。
宴罢,又续了茶。
从经史四书,谈到了弓马骑射,男孩子嘛,骨子里,都有那不服输的劲儿,说着说着,便是约定过两日,寻个机会,一定要好生切磋一番。
谢鸾因便是趁势道,“何必再另寻什么机会?之前就说要邀你们大家一道去山上避暑,只是人一直没齐,手中又诸事繁杂,一直撂不开手来,才一直未能成行。这两日,天气是越发热了,动动便是一身的汗,左右也无事,不若,我现在便交代下去,我们便一起结伴往山上去住上些时日。且不说别的,在那里跑马射箭的,怎么也比在这里来得适宜。”
“是啊!我姐夫那个庄子上,可是特意辟出了一个跑马场,而且,后山的林子里,就可以打野味。”谢琛便是帮腔道,他也是去玩儿过的,如今想起,年纪还轻,一时也有些把控不住,情绪便是现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