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是赶你呢?西安府上,不也需要你这位夫人帮我看着么?”
“若我就是不愿回去呢?”谢鸾因其实也没有非要留下不可,这回,任性了一回,为身边亲近之人惹了不少麻烦,她已是心下不安。
何况,那时他是要往大漠去,她心里着实也怕他有什么好歹,又因着李氏之事,让她觉得自己误会他良多,很是对他不住,这才一时心血澎湃,冲动了一回。
可如今,已是安然从大漠而归,他留在军营中,也就是练兵,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若是没什么战事,他也会回西安去,她委实没有什么继续留下的理由。
事实上,今日就是他不撵她,她也预备着过几日便回去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她就不乐意了,还真就得任性地问上一问,反正,她也不稀罕当他口中的贤妻。
齐慎显然也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愣,才朝她处挪进了一些,抬手想要将她搂进怀里,“你怎么了?”
谢鸾因却是一扭头,躲过了他的亲近,“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薛大夫能留在这儿,我便不能,难不成她便不是女子了么?”
齐慎一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道,“阿鸾,你该不会,当真是在吃采蘩的醋吧?”
他之前也拿薛采蘩来说笑过,却从没有当过真,在他看来,谢鸾因虽然后来经过了许多事,但骨子里,却还是从前的那天之骄女,有着已形如骨髓的骄傲,当然,还有自信。从他们成亲以来,甚至是成亲之前,他们之间,都是他要在乎一些。要说谢鸾因居然会介意薛采蘩,他还真有些不相信,但偏偏,方才谢鸾因的语气,却又由不得他不多想。
谢鸾因默了默,却是难得的爽快了一回,“若我说是呢?”
这回,沉默的,变成了齐慎。
他愣了半晌,定定与谢鸾因对望良久,直到确定谢鸾因说的是真话时,他心里登时又喜又忧,忙不迭道,“阿鸾!那个,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和采蘩真的没什么的,只是,我们自小便识得,她父亲,与我颇有些渊源,也曾有恩于我,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有些像是你和林越那般。我待她,便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别无其他。”
齐慎说得急切而真诚,一双眼一直紧凝着谢鸾因,眸底略有些紧张,似是怕谢鸾因不相信他似的。
谢鸾因微微一笑,“我信你。”若他果真对薛采蘩有什么,以他的性子,哪里会舍薛采蘩而娶她?只是,男人,自来都不介意左拥右抱的,何况,他对薛采蘩没什么,那位,对他,却不见得一样纯粹。
只是这些,就不必告诉他了。他若是知晓,只是装傻,那么最好一直装下去,若是不知道更好,那便一直都不知道吧!
目光闪闪,谢鸾因觉得,对于薛采蘩的话题,最好就此打住,他心里警醒一些,知道她介意,他往后能多避讳一些也就是了,可别让他反倒生出了对薛采蘩的好奇之心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若是果真不愿回西安去的话,咱们再慢慢想办法,只是,军营里不能留家眷,这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可不能破了。就算留下,多半也只能在临近的村镇置办间院子,我们也不能时时得见,而且,只怕委屈了你。”齐慎一边说,一边小心瞄着谢鸾因的脸色。
“我逗你玩儿的,等到与二哥见了面,我便回西安去了。”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谢鸾因原本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登时顺了不少,当下,便是笑道。
反倒惹得齐慎有些傻眼,这说一出便是一出,难怪旁人都说,女人的心思最是难猜了。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过一过,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只是,又小心翼翼瞄了瞄谢鸾因的脸色,她如何改变了主意,他不知,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脸色无异,也没有不悦。
心思电转,齐慎便是笑道,“你回西安去,倒也好,府上还有一堆的事,我不在,你得帮着定夺。过几日这里的事顺了,我便也跟着回去了,说不定,还能陪你一段时日。”
这话里隐含的意思,谢鸾因再清楚不过,若是战事一时不起,他的空闲便要多上许多,可许多该做的准备,却是得先备好,这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如今的朝廷,国库空虚,若是大兴兵事,光是粮草一事,以齐慎的心性,便断不可能只依赖朝廷。
何况,还有武器、马匹、操练……这些种种,朝廷中人是不会操心的,可作为前线的将领,尤其是齐慎这样责任心极重之人,却是不得不一一考虑,这大概,也就是之前见他愁眉深锁的因由吧?
谢鸾因心知他心烦之事已是太多,自己方才小小的情绪已是过去,如今,自然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给他多添烦忧。
见她乖巧,齐慎也是笑得如释重负,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压低嗓音,正色道,“韩明那处,你要让人盯紧着些,他最近没有什么动作,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他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一般。
可是,他如今手底下的事情实在太多,阿鸾的能力,他虽说不是全盘了解,但韩明之事,交给她盯着,自是再好不过,她必然上心,也算有了事做。
谢鸾因一听,果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韩明……此人,她也总是觉得有些看不透。
齐慎见她真是乖巧,心里也是欢喜,揉了揉她的发,觉得不够。还探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