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听着这话怎么有些不对啊,连忙往下一望,登时“轰”地一声,本来已经够红的双颊便似爆炸了一般,绯红起来。
方才,她心里有事,一时也没有注意,流萤拿给她穿的,都是什么寝衣啊。
那寝衣是特制的轻纱所制,不过薄薄的一层,娇艳的桃红色,衬得她一身肌肤更是雪白,隐隐透出底下的曲线,一览无遗,就是寝衣下的米黄色肚兜,也是清晰可见。
谢鸾因是见过大世面的,前世,在人前穿个吊带也不算什么,还别说是在闺房之中了。
可是,齐慎那可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如今,她这副样子落在他眼里......这已经算是赤果果的勾引了吧?
偏偏......她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谢鸾因头一回后悔起自己对这些穿戴从不上心,都是尽数交给了身边人去经手,她才会不知道流萤是在何时给她备下这身......呃......情趣睡衣的。
不!流萤还不至于,只怕都是涂氏准备的吧!
谁准备的,倒是不甚要紧,问题是,她怎么能没有察觉就径自上身了呢?
如今,在齐慎面前,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懊恼,齐慎笑笑安抚道,“你我夫妻之间用不着害羞,夫人这般用心,为夫只有高兴的,这衣裳当真合我心意,夫人往后的寝衣大可依着这个款式多做些......”
谢鸾因却是半点儿没有觉得被安慰到了,真恨不得有个地洞,能立时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逗得差不多了,瞧着某人浑身上下,都快如同那煮熟的虾米一般通红了,齐慎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很懂得见好就收,止住了话头,不再开口,而是,抬手,轻轻将谢鸾因散乱在胸前的发丝,一缕,再一缕,轻轻理到了耳后。
他的动作,极轻,极缓,可是,谢鸾因的呼吸,却是蓦然紧窒起来,就是胸腔下的心房,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急跳,一下,再一下,几乎敲疼了胸腔。
在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牢牢纠缠着她的目光,此时,已无须任何言语。
本来已是深秋了,入夜,总是寒凉。
可这时,谢鸾因却觉得热,热得厉害不说,还有一种难言的燥,从内里而生,一寸寸,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他又埋首在了她颈畔,似在仔细地嗅闻她身上的桂花香,可那喷吐在她颈边的呼吸,却是让她陡然绷紧了脚尖。
“爷!”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极是煞风景的呼唤。
齐慎的动作一顿,半晌后,才从她颈边抬起头来,只一双眼里,已是墨云翻滚,很明显地透露出几许压制不住的恼怒,“什么事?”
门外的人,默了默,才又硬着头皮道,“属下有要事回禀。”
齐慎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目光凝着身下的人,谢鸾因也在望着他,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清澈如夏日晴空,他望着望着,只觉得满心的怒火都泄了气,眨眼,只得无奈地自她身上翻身而起。
事实上,他们谁不知道,若非要事,谁会在这个时候,这么不识趣地来打扰他们。
何况,听那声音,好似是他身边那位彭大人,印象里,那可是个老成持重的,若非必要,自然不会这般行事。这么说,定是有他不得不来报的原因了。要事?谢鸾因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会是什么事?
谢鸾因能想到的这些,齐慎自然也能想到。
起身将随手脱下扔在地上的外衫拾起,披在身上的短短时间里,他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回头对床上的谢鸾因道,“也不知几时回来,你若困了,便先歇着,不必等我。”
交代完了,这才大踏步出了房去,反手掩上门,倒是什么都没说,谢鸾因转头时,刚好瞧见门上印着的两个影子走离了门边。
齐慎这一走,便直到三更才回。
明明该是累得不行的,可谢鸾因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喜帐顶,然后,默默数着时间。
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齐慎几近无声地走进屋来。
“还没睡?”四目相对,他停顿了一下,才问道,很是平淡。
可就是他方才的那一下停顿,却是让谢鸾因的一双眼闪了闪,然后,便已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什么事吗?”她还记得,他曾说过的,只要她问,他便不会瞒她。
这回,齐慎倒是没有停顿,一边将外衫脱下,挂在门边的木架上,一边答道,“我从前的一位同袍知道我今日成亲,所以,特地赶来讨杯喜酒喝,谁知来得不巧,喜宴已是散了。但我们确实许久未曾见过,是以,我便去陪他喝了两杯。”
说话间,他已是走到了床边,翻身便是上了床。
谢鸾因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一退,直到背贴着墙壁,却是瞠圆了一双杏眼望着他。
齐慎这会儿却是没了逗她的心思,抬手便将喜帐放了下来,床上的光线,登时便是一暗,连带着他的一双黑眸也暗了许多,便越是让人觉得晦暗不明了。
“好了,今日折腾了一整天,怕是累了,现下也是晚了,快些睡吧!”说着,竟是合上了双眼。
反倒是谢鸾因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早前分明......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改了主意?
正胡思乱想着,眼睛骤然便被一只大手遮住了,眼前一片暗,耳边却是他无奈中带着警告的嗓音,“睡觉!再胡思乱想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