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倒是没什么,你想送,那便送吧!
谢鸾因来时便是寻马车,回去时,自然也是。
男女有别,韩明自然不可能随她一道乘马车,因而,便是骑了马,随在一旁。
一路无话到了云生结海楼,谢鸾因今日看上去真是吓坏了,养了一路,下得马车来,还是没有精神。
冲着韩明屈了屈膝,“多谢韩大人相送。”
“说到底,今日之事,都是因韩某而起,要说谢,要陪不是,也都还是韩某对鸾姑娘说才是。只是看你这样,吓得不轻,真的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开帖压惊的药?”韩明一脸关切地望向她。
谢鸾因轻轻摇了摇头,“无碍,睡一觉也就好了。”
韩明目光闪闪,没再深劝,“那也好,若是有什么不妥,差个人来知会韩某一声。”
谢鸾因自是点头。
韩明却是笑道,“对了!方才那般情形,一直没来得及问鸾姑娘。鸾姑娘是如何发现那人是刺客的?”
提到刺客,谢鸾因似是想起了什么骇人的画面时,脸色白了白,片刻后,才僵着嗓音回道,“我……我恰好瞧见了他的靴子,似是军中人常穿的,才觉得有异。”
韩明深深望了她一眼,后者却是已经慌张地垂下了眼来。
韩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有赖鸾姑娘观察入微,否则,若是韩某真喝了那杯毒酒,如今只怕就要魂归黄泉了。无论如何,鸾姑娘对韩某有救命之恩,往后若有差遣,但凭吩咐。”
谢鸾因就是笑容都是苍白无力的,“韩大人严重了。”
看着谢鸾因被她的丫鬟搀扶着,缓缓走进了云生结海楼,那背影,竟是他们相识以来,从未见过的娇弱,真是惹人心生怜惜,可韩明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点消失了,就是双眸亦是冷沉似冰。
转过身,大步从云生结海楼前离开,待得翻身上马,手持缰绳时,他已是做了决定,头也不回地对身旁人吩咐道,“将今日的事悄悄透出去。”
“大人?”他那属下惊疑道,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的用意,“大人还是怀疑她?”
韩明眼中转过种种复杂的纠结,他对谢鸾因的怀疑,很是没有道理,就像是一种直觉,上一次的试探过后,他本来已经放下了这样的怀疑了,可是……
“你没有瞧见,她今日听到谢安这个名字时,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大人会不会多心了?人家毕竟是姑娘家,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一时心里害怕也是有的。”
“可我分明瞧过,她是在听见谢安那个名字之后,脸色才变了的。”何况,他与谢鸾因接触虽然算不得多,但她这样的女子,不该因为眼前死了个人,便吓成了那样。
“还有……那幅琼梅图……”方才,谢鸾因品画时,虽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实在放不下。
他必须想个法子确定一下,到底是他的胡思乱想,还是她,当真与定国公府谢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可是大人……齐大人对这位鸾姑娘可是颇为上心啊!”那属下却还是踌躇着。
韩明神色一凛,狠色道,“怕什么?齐慎他不是不在吗?”
见他发了怒,那属下连忙禁了声,再不敢言语。
小年夜,正是家家户户团圆之夜。
因着今日宫中摆了家宴,皇亲们都举家去了宫里,今夜的宁王府,反倒多了两分喧嚣之外的清静。
宁王府某个不常用的角门,被人轻轻叩响,三短一长。
不一会儿,门栓被轻轻拉开,门翕开了一条缝。
门外的人,却并不急着进去,耐心地等着门内那串脚步声走远了,这才抬手要推门。
却被人在身后拉了一下,“齐大哥!你可千万当心了,这宁王府的守卫可是半点儿不比豫王府松啊!”
角门的两角各垂挂了一盏红灯笼,因为快要过年了,所以,是新换的。
红彤彤的光,本是为的喜气,却映出了秦风一张因为忧虑而皱巴巴的脸。真是不明白,齐大哥难得进回京,可每次来,都要做这样冒险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而他,为什么都要帮他做这样的事?而且,上次也就罢了,是为了谢七姑娘,他闯一回豫王府,秦风还能够理解,毕竟那叫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可这回呢?闯宁王府,难不成就是为了他上回给他递去的那个消息?
值得他这样冒险吗?秦风真是又急又悔,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拦齐慎不住,秦风都要后悔死了,早知如此,他当时便不该将这事告知于他才是。
前面被拉住的,自然就是齐慎了。
如今,穿了一身秦风特意给他寻摸来的,宁王府的护卫衣裳,闻言转过头来,笑笑地抬头捏了捏秦风鼓囔的腮帮,“好好好!我一定十二分的小心,必然会全须全尾,一根汗毛都不少的出来。你都做爹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
说起当爹,齐慎才想起了一桩事。
“对了!这个……你替我送给你家虎子,京里暗处的眼睛太多了,这回,我怕是去不了你家了,这个,便算得是我这个做伯父的,给他的礼物。”
齐慎说着,已是从胸口掏出了一只匣子递给了秦风。那居然是一把精钢锻制的弹弓,还有满满一匣子的弹珠。
秦风捧了那匣子,却是哭笑不得,“齐大哥,我家虎子还不足百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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