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一门忠烈,我大周西北门户全靠谢七姑娘父兄镇守,谢七姑娘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想必,也该承袭了尚武家风,弓马娴熟吧?再说了,本宫可是听说,谢七姑娘与曹大姑娘私交甚笃,以姐妹相称,本宫的这个提议,想来,谢七姑娘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什么西北门户,全靠她父兄镇守?谢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盈盈站起身来,朝着帝妃的方向徐徐一拜道,“德妃娘娘这般厚待,若是臣女再推辞,反倒不好意思了。何况……”她目光轻轻一转,望向曹芊芊,笑道,“臣女与曹大姑娘确实私交甚笃,与亲姐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知道她的女红比臣女要强,臣女的骑术比她稍胜一筹。这箭术……倒是从未曾与她比试过,还真不知到底谁要比谁强些,倒还要感谢德妃娘娘给了这个机会。”
事到如今,若是再一味地忍让,反倒就真成了鹌鹑了。他们定国公府的背脊,还没那么轻易就弯下去。
德妃听罢,便是眯了眯眼,脸上的笑,略有些挂不住。这个谢七,怎么突然这般盛气凌人了,难不成,平日里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原来都是骗人的?
没想到,洪绪帝听罢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便是谢卿的掌上明珠了吧?不愧是将门虎女,倒是有她父兄的风范,不错!”
洪绪帝毫不吝惜地赞扬,说着,目光已是往谢璇看了过来。
谢璇却是轻轻垂首,避开了洪绪帝的眼睛。
洪绪帝乍一看去,只瞧见一个鸦青的发顶和发髻之上晃动的珠翠,谢广言这女儿,看来倒还是个知礼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坊间都是怎么传说的,定国公府的姑娘尊贵无比,就是比皇家的公主也不差什么。
他就不知道了,连个郡主的名分也没有,怎么就能与他的公主们相比了。不管谢家人心里怎么想,至少,这姓谢的小姑娘在他面前,虽然骄矜到有些盛气凌人,但起码,还知道低头。
这么一想,洪绪帝脸上的笑容便更是和蔼可亲了,满意地看了谢璇一眼,然后,便扭头往边上的贤妃看去,神色和煦道,“爱妃这个侄女比起谢卿来说,倒更是像爱妃年轻的时候。”
“臣妾便只能舔着脸将陛下这话,当成称赞了。”贤妃倒是难得俏皮地道,倒是惹得谢璇都忍不住侧目了一回。
她这个姑母,能成为如今实3际掌管凤印的六宫之首,无冕之后,原来也不只是因着娘家是定国公府。
洪绪帝听罢,又是开怀地笑了两声,好似对贤妃也好,对谢璇也好,都极是满意一般。“好吧!既然谢卿家的小姑娘已经答应了,那就快些开始比试吧!”
“是!”谢璇也好,曹芊芊也罢,皆是屈膝应是。
谢璇直起身时,望向德妃,脸上带笑,杏眼却是沉冷一片,“只是不知,德妃娘娘想要怎么个比法?”
德妃微微一窒,这才扯了扯嘴角道,“本宫可不懂这些,哪里知道怎么个比法?”
现在才想要撇清?谢璇轻轻一撇嘴角。
德妃却是没有半点儿心虚之态,眸光一睐,便将球踢给了贤妃,“贤妃姐姐乃是将门之后,想必对这样的事情很是了解,既然比试是本宫提起的,为了公平起见,不如规则便由贤妃姐姐来定好了。”
“德妃妹妹方才心血来潮,提起这比试时,可没有想过要先跟本宫这个姐姐商量商量。再说了,什么公平起见?本宫是阿鸾的亲姑母,自然盼着阿鸾能为家里争光,可德妃妹妹,难不成却是偏向曹大姑娘的么?本宫倒是不知,德妃妹妹几时起,与威远侯府这般亲近了。也不知,定国公府可是何时不小心,得罪了妹妹,而不自知呢?”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贤妃素日里也是个低调温婉的性子,今日,竟也是锋芒毕露起来。
不管德妃今日因何来了这么一出,确是实实在在将定国公府得罪了,德妃只怕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有想到谢璇也好,贤妃也好,都是连面子情也不要了,直接怼到了她脸上,德妃一时脸上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不等她说出什么,贤妃已经话锋一转道,“既然比试的一方,是臣妾的侄女,为了避嫌,这比试的规矩,可不能由着臣妾来定,若是阿鸾凭她的实力赢了,就怕有人觉得是臣妾偏私。”这话却是对着洪绪帝说的,语调又恢复了平日的温顺有礼。
洪绪帝听罢,便是点了点头,转而却是笑着和起了稀泥,“不过,爱妃也别太在意了,就是为大家助助兴,说是比试,这赢了输了,也没什么打紧。”
是吗?贤妃眸中一冷,不置可否。
洪绪帝转而望向身后道,“皇兄,你平日里对这些倒是多有涉猎,不知有什么新鲜好玩儿的法子?”
被洪绪帝称作皇兄的,还真不多,而如今唯一留在京城的,便只有一个了。宁王。
谢璇悄悄抬起头去,便见得洪绪帝身后的一把椅子上,一个身穿紫红五福捧寿团花冠服的美髯大叔站了起来,笑盈盈凑到了洪绪帝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洪绪帝便是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宁王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倒不是因为他功勋卓著,相反,这位王爷,从年轻时候到现在,都是因爱玩儿、会玩儿而出名。
据说,宁王自年轻时,便是个声色犬马,纵情享乐的人物,是这京城里,纨绔中的战斗机。
可他还不只爱玩儿,还会玩儿,如今,这京城里不少的梨园、茶楼、技馆、酒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