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庄叔颐不明白。
柳椒瑛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还是个孩子啊。只有孩子才会相信童话里所说的“永远”,其实哪有什么永远呢。
只是她这个做阿娘的,却希望这又娇又嫩的小闺女永远也不要明白这残酷的道理。
“可是我想永远和阿年在一起。不可以吗?”庄叔颐忍了又忍,终还是没能够全部忍住。她那么想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想得快要发疯了。
可是偏偏这场热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只能她一个人知道。
“可以啊。他就像你的哥哥一样。难道你和你哥哥还能断了联系?”柳椒瑛明白她的意思,却偏偏不说破。
他和哥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和那个躲在阿娘怀里,看着她被绿壳扛在肩上掳走,却连一声也不敢出的哥哥,完全不一样。
“不是的。”可是她是个懦夫,她只敢说这样一句话。
“阿娘知道你不是坏孩子。可是他不行,只有他绝对不行。”柳椒瑛再一次叹了口气。
庄叔颐内心像一只被鼓满气的球,只要有人戳一下,她就要爆炸了。“阿娘,为什么他不行?为什么啊?”
“你这孩子为什么听不进去?就是因为他连自己的姓都不是真的!一个连姓氏都不敢承认的男人,我庄家的女儿是决不能嫁的。”柳椒瑛托住她的下巴,牢牢地盯着女儿脆弱的眼神,坚定地对她说。
庄叔颐胸中的热血翻涌,高声反驳道。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也不确定他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阿年是好人。我只知道在所有人都不在乎我,都放弃我的时候,只有他没有。只有他来救我了。”
庄叔颐冲母亲怒吼之后,立刻就感到了懊悔。
她不该提这件事的。
果然,她的话语比刀子更尖锐地刺进了母亲的胸膛,狠狠地搅动了一番,又血淋淋地拔了出来。无色的鲜血洒满一室。
比寒冬更可怕的静寂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