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榴,榴榴……”
声音缥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然而不过一会儿便到了耳朵边上。庄叔颐知道这就是在做梦。
但是她的眼皮好重啊,像是吸饱了水汽的海绵又沉又湿的。庄叔颐用了几个劲也没有能睁开眼睛,就听见好几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
“榴榴,吃橘子啦!”
庄叔颐猛地睁开了眼睛,凑在自己眼前的竟是那许久不见的大姐。“大姐!”庄叔颐又是惊喜又是伤痛地抱住她,大哭大叫起来。“大姐,大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傻子,哭什么呀。我可没偷吃啊,但是你再不起来,那些家伙就要把一筐都吃得都见底了。”大姐掐了她一把,笑嘻嘻地拽了她起来。
庄叔颐一抬头,眼中的泪又要掉下来。书桌是旧的,遍布了划痕和涂鸦;窗明几净,映着稀疏的枝桠晃影;房间里到处都是书,古朴的、新制的,都被翻烂了……这还能是哪里呢?
这是她的家啊,她住了十五年的闺房,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她都记得再清楚不过了。即使是闭着眼睛,她都走得顺溜极了。左手放着她心爱的《社会契约论》,至今她都还倒背如流,连书上的错字也记得一清二楚。
“走吧。”庄叔颐正陷入沉思,突然就被大姐拉着走了。“快走吧,你这爱伤春悲秋的小傻瓜。”
“大姐,你又骂我。”庄叔颐怀念地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大姐的怀里,撒娇地搂着她走。“大姐,我好久没听见你骂我了,怎么又想哭了呢?”
“兰姐姐,我说什么来着,榴榴姐姐准是又哭了。羞羞脸。”婷婷笑嘻嘻地挽着兰姐姐走了进来。兰姐姐先是无奈地戳了戳婷婷的额头,再温柔地掏出帕子给庄叔颐擦眼泪。“榴榴,怎么又哭了?大姐又欺负你啦。”
“什么大姐居然欺负你?”正说着话,外头又来了一个。“怎么都不叫我,欺负榴榴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也不叫我。兰姐,让让,让我看看哭包又掉几滴猫尿了?”
“大姐,你看哥!”庄叔颐气得跺脚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