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庄世侨瞪大了双眼,怒斥道。
“我说错了吗?你们不过是怜悯我六年前,差点为了哥哥死罢了。对你们来说,我和当初寄住在这里的阿年没有区别。有用时,便宝贝心肝;没用时,便是一块石头,就算被砸碎了,也不值当一句可惜。”
庄叔颐知道心里那只想要毁掉一切的野兽破笼而出了,可是她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不爱她的人呢?有什么好爱的,傻子。
“你胡说什么?你是阿娘十月怀胎生下的,你是阿娘心尖的肉,你和哥哥在阿娘心中的份量是一样的。”柳椒瑛捂住胸口,心痛至极。
“阿娘,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句话是不是会心痛?我和哥哥怎么会一样?他是儿子,是你恨不能用大姐去抵命换来的儿子,是你不惜卖了小女儿换来的活命的儿子。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所以阿娘,只给了哥哥一个人。我和大姐,半点也没有。”
庄叔颐吐露了个痛快。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庄世侨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椒瑛,呵斥道。“你阿娘是不是真心对你的,难道你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吗?”
“是啊,现在知道了。大姐在陈家受尽折磨,你们却视若无睹。宁愿她死在陈家,也不肯把她要回来。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我便是死在郝家,你们也不过是去灵堂为我掉几滴鳄鱼眼泪罢了。”
“说什么真心。你们和郝家一般无二,都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庄叔颐嘴里说着恶毒的话语,心里痛快极了。大抵人的心里都住着这么个狠毒自私的怪物,只要自己快乐便好,全不顾其他。
但是她看见母亲悲痛欲绝,几乎昏厥时,她心底那一块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剧烈地疼痛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还傻得无可救药吗?疼什么,明明根本就没有被爱着。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