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只有我们三个吗?”庄叔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柳椒瑛没有回答,沉默的背影,叫她心悸。人的命也要分作三六九等,有需要珍惜的性命,也有不足以重视的性命。
只因为她是个小姐,她的命便比其他人的更重要。庄叔颐对此愤愤不平,但是她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
她更不可能去指责阿爹和阿娘的残酷无情,因为普照大地的只有太阳和佛陀,而普通人只能选择好好活下去。
“这条地道是建府之时修建的。”庄世侨将食物和行李亲自送到底下,然后小心地将柳椒瑛扶了下去。
庄叔颐跟在后面,但是当她想关上地道的门时,却被阿爹制止了。
“不必了,我来关吧。”庄叔颐退后一步,然后看着阿爹走出地道,在她阻止之前,将地道关上。
“阿爹——!”庄叔颐睁大了双眼扑到门上,企图从里面打开地道。“阿爹,你要做什么?阿爹,阿爹,阿爹!”
“榴榴,别喊了。阿爹是一家之主,怎么能丢下他们走呢?阿爹没有你想的那么迂腐。阿爹也读过《社会契约论》,读过《独立宣言》……谁的命都是命,可是对于阿爹来说,你们的命高过一切。这算是阿爹的一点小任性吧。”
墙壁那一边响起的阿爹的声音是那般的陌生,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阿爹,不要!”
庄叔颐攥紧了拳头,嘶吼着。原来她的愚蠢也是一脉相承的,她那愚蠢的阿爹。
“榴榴,夫人,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