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宁寂一片,世人皆仰看太上天。
历代圣体渡过大成劫后,基本都是近乎身死道消的。
如叶辰这等还活蹦乱跳的,该是第一个。
如叶辰这等寿元无多的,多半也是第一个,头发都全白了。
能随意开启血继限界,世人都震惊不已。
而开血继限界,是以寿元为代价,三界也都始料未及。
叶辰的神情,不怎么好看。
倒是吞了不少续命的丹药,可补充的寿元,也是有限的,只因这一路他经历了太多的大战,也献祭了太多寿命。
如今,纵吃过丹药,剩下的也不过千年岁月。
“史上最强最惊艳的圣体,搞不好也是最短命的圣体。”
这句话,是天冥含的寓意。
最后一颗丹药吞下,叶辰微微仰了眸,静静望看苍缈。
那个动作,足保持了三日。
他在仰看,世人都扬起了脑袋瓜,也顺着叶辰的目光去看,奈何,啥都未瞧见,也都不知叶辰,究竟在看啥,一看就是三日,还看的那般入迷。
“至尊的眼界,我等不懂。”
曦辰悠悠道,捋着胡须,看了一眼叶辰,也瞟了一眼姬凝霜。
东荒女帝亦未动,也如叶辰,在静静仰看。
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人,比她更了解叶辰,好似知道叶辰在看什么。
她知道,天冥两帝却不知,都揣着手,也都在看。
如此,三日又悄然而过,叶辰还静静伫立在大道太上天,白发飘摇,衣袂也飘摇,如一尊谪仙,不染纤尘,沧桑之意浓厚,如立在岁月的最尽头。
太多人看他,看着看着,便觉自己老了不少,并非心态老了,是心境老了。
那,该是一种意境的渲染。
“究竟在看啥。”
人群一角的烈火战体,小声嘀咕了一句,环看着身侧的人。
张子凡摇头,紫府仙体他们也摇头。
连天冥两帝都不知叶辰在看啥,更遑论他,圣体此举,着实让人看不懂。
“逼格越发晃眼了。”
日月神子深吸一口气,神色意味深长,渡过了大成天劫,就下来呗!还杵在那,让众生欣赏你的盖世神姿,其实已不用欣赏,早已刻在了灵魂中。
“圣体该不会瞧见啥个宝贝了吧!”
“老夫不这般认为,以他之级别,何种宝物,还能入他的法眼。”
“相比这个,他是在悟道更靠谱。”
世人多言语,不敢太大声,只窃窃私语,生怕扰了叶辰。
三日,又匆匆流逝。
第九日了,自大成劫落幕,叶辰已在太上天,整整站了九日,也看了苍缈九日,好奇的诸天人,也跟着他看了九日,至今,都不知叶辰究竟在看啥。
第十日,才见叶辰有变化。
所谓的变化,来自叶辰的双眸,竟有两行鲜血,自眼角淌流而出。
那一幕,看的世人多皱眉。
叶辰还是未动,双目缓缓微眯了下去,极尽拨开了冥冥中一层层云雾,欲看到最本源,那云雾掩映的深处,藏着一道门,一道擎天立地又似隐若现的门。
“帝道门。”
十日来,他第一次开眸,喃喃的自语声,无人听得到。
没错,他望见了帝道之门。
可惜,那道门无比遥远,纵穷尽目力,也只能隐约瞧见。
他笃定,此刻若弃掉荒古圣体的血脉,那帝道门必定会更清晰。
然,他不打算那般做。
诸天史上,任何血脉都有证道的资格,偏偏圣体没有,更无成帝的先例。
他不信邪,也不服命,这一世,定要破那禁忌。
当年,他修为孱弱,无资格说这自不量力的话。
今朝,渡过了大成劫,距证道成帝,只剩半步,自要拼上一拼。
第十一日,他才收眸,一步步下了太上天。
世人看他的眼神儿,有些恍惚,心神也迷离,恍似叶辰,就是一尊从神话走出来的神明,不见丝毫威压与光辉,却好似潜藏着一种不朽的神邸。
“回家了。”
叶辰微笑,是在招呼叶灵、姬凝霜和南冥玉漱她们。
妻儿笑着上前,一家人,渐行渐远。
身后的诸天修士,久久未动,还意犹未尽,这一两日,真真见证了何为惊世骇俗:一百三十一尊圣体、一百三十一尊圣魔、自由掌控血继限界。
今日之前,或许还有人怀疑叶辰是最强最惊艳的圣体。
今日之后,该是无人怀疑了,他所缔造的神话,是前无古人的。
“真正的两至尊了。”
太多老辈喃喃自语道,一帝一圣体,纵观整个诸天,没几个时代有过。
喃喃中,亦有不少怅然。
若当年的诸天浩劫,人界有两至尊坐镇,也不会战的那般惨。
“跌,咋不跌了。”
冥帝瞟了一眼虚无,眸有希冀,语气颇不爽。
那些年,诸天孱弱,隔三差五便有外域的至尊跌来,且大多都是奔着诸天去的,每来一尊,人界都战的格外惨烈。
如今,诸天有至尊了,还是两尊,他们却不来了。
冥冥中,自有一只大手,拨弄着这一切。
冥帝是这般认为的,厄难不来则已,一来便扎堆儿,诸天稳住了阵脚,撑起了门面,又特么不来了,或者说,是知道来了也没用,除非是天帝级。
天界的道祖,则在寻思另一件事:一代两神棺。
当年便已有征兆,这个时代的诸天,会有两人证道成帝。
姬凝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