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帮主,新娘子至死未穿新衣,手拿一把匕首,见人就刺,任谁也不敢进屋。”
红脸汉大声怒吼道:“把她捆起来,不行也得行!老子不信斗不过一个娘们!”
旁边一位瘦长者轻声说道:“展帮主,不可鲁莽。当着这许多帮众,有失帮主身份。偌大一个‘冷云帮’帮主,还怕找不到一个压寨夫人。再说,对付这种烈性女子,要慢慢软化,不可操之过急!”
展帮主道:“都等了五六天了,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好事不在忙中”,瘦长老者道:“时间一长,她自然会软下来。多派几个人劝说,给她讲明利害,看她要不要‘四海武会’?要不要她的老子的命?她纵使再刚烈,也不能不考虑。”
展秋似乎被他说服,当即传令下去:“将她打入石牢。”
谢羽晔听他传令,旋急跃身上房,向正厅后面闪去。正厅之后是一个花园,那传令的弟子,手提灯笼穿过花园月洞门。在花园深处座落一间雕梁画栋的绣楼,灯火通明。谢羽晔跃上绣楼前的一棵大树上,正在对着绣楼窗口。
房中站着一个妙龄少女,她右手紧握一把匕首。只见她年约十七八岁,长得娇艳绝伦。
虽然云鬓披散,泪流满面,仍然掩饰不住那绝色丽质,面若桃花的鹅蛋脸依然光彩照人!她面对窗口站立,秀眉紧蹙,双目噙满泪珠,烛光一照,闪闪发光。
谢羽晔乍见这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便有似曾相识之感,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怎么会有点儿面善?连他自己都感到莫明其妙。看她的样子,虽然凄楚可怜,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看得谢羽晔又敬佩又怜悯,顿生一股侠义之情,决定要把刚烈少女救出来。
不知怎地,忽然又想起老哥哥的戏言,禁不住心头鹿撞,耳根发烧,一时几乎把持不住心神。
心里暗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老哥哥若是再笑我,可得跟他讲清楚!”
心念及此,欲闪身进屋。只听得门外有人道:“帮主有令:把帮主夫人押回地牢!”那女子听得此话,秀眉倒竖,双目喷火。
“谁是帮主夫人,不知羞耻的东西!天下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居然是堂堂的一帮帮主,‘冷云帮’算是绝了人种!”女子大声怒骂。
好厉害的嘴巴子,谢羽晔想。
年轻女子转身跟在传话弟子身后,走出绣楼。七弯八转,走到一重石壁前。那人将灯笼转到左手,右手自怀中摸出一把大铜钥匙,在山石边套了套,“吱”一声响,石壁慢慢向一边移开。原来是一座石门。
石门一开,那人头也不回地朝里走去。少女紧跟其后。谢羽晔看得分明,女子双脚锁着一根细细的绳子,想是牛筋一类的软练。大概是下楼时给锁上的,或者根本就没解说过。谢心晔闪身其后。
他刚闪进洞中,听得身后“吱”一声响,石门已经合拢。前面两人慢慢沿着窄窄的石洞向里走,谢羽晔影子般跟在后面,走了约十数丈距离,转过一道弯,忽见前面有盏灯。借着灯光,谢羽晔看到面前的甬道渐渐宽痴,至挂灯处已有丈许宽,又是一重石壁。那人闪身右边,用手一揿,一道石门“吱吱”移开,里面是一间四四方方,象鸟笼似的石室。
事不宜迟,就在少女将进未进石室的瞬间,谢羽晔跃身向着手提灯笼的那人窜去,谢羽晔距离那人不过丈许.纵身一窜,快如闪电,右手堪堪抓住他腰肋。
正是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嗤”一声微微音响,寒光一闪,一把飞刀从斜刺里击出,正插在谢羽晔后背软骨上,他身法太快,飞刀目标本在腰处,却从软肋后面穿过,人肉数寸。
虽未伤着内脏,却刺伤了脊骨。刀自右肋后面软骨刺进,虽躲过了骨腑之虞,正刺在脊骨边上,痛得他咬牙收式,“扑!”一声,扑在地上。
飞刀自右边石缝中飞出,离羽晔仅令几寸远,加之羽晔一心救人,未始想到石缝中另有机关,也是经验不足,一时疏忽,着了道儿。原来甬道至石室前,呈喇叭形阔大,右边有一暗室,内有人守候,防备有人偷袭劫牢,只要手按机关,即有飞刀放出。
暗室内的人,见羽晔仅仅一人,而且近在咫尺,以为飞刀放出,必制其死命。即使不死,身中剧毒飞刀,身子把握不住,势必向石壁撞去,因此,不撞得脑浆飞溅,也会受重伤。岂料谢羽晔身法虽快,功力却已达收发自如的至高境界,一俟马上收身,居然能在弹指间收势稳住身形。也是他一时大意,若是稍为警觉,飞刀岂能奈他何!
暗室中的人连忙打开石壁旁边的暗门,闪到谢羽晔身边,拔出飞刀挥手之间,点了他数处穴道。
本来谢羽晔完全可以运功闭穴,只是身已受伤,血流不止,并觉刀口麻痒难当,知刀上淬有剧毒,不敢运功。若发内功,血脉运行急速,涌至伤口,则会引起鲜血狂喷,体内血潍一旦流空,武功再高必死无疑。是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伸手点自己穴道,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此人也非庸手,点穴手法极为了得,既快且准,用的是重手法点。
谢羽晔也希望他如此,一来伤口止血,二来血脉不通,阻止了毒气攻心。
手提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