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的人全沉不住气了,第一个,便是两眼已然哭肿了的雪里白虹公孙蕙,她既失去了丈夫,那能不关心仅有的一个儿子,班适齐何曾不急,班家从此之后,就只有这一条命根子,为此,他暗恨老妻误事不已。在担心着急下,一行十一个人,由班适齐亲自引领下,直往东北方急赶。
在一阵急走之下,七步追魂已领着众人赶到了星宿海之北,约十余里一个绝谷中,这地方乃“青海省”“布尔汗布达山”中部,向南延伸出来的一条余脉,离“疏嗄果勒河”
也仅有三四十里远近,绝谷中纵横交岔地躺着三具尸首,内中有一具便是海内五贤,老二飞天醉狐奚弘,另两具即是祁连两煞了。
奚弘的尸首既散发现,七步追魂班适齐不论如何心急,也得先替他埋妥才能再走,于是,在众人的帮助下,倒是没费多少时候,可是他老人家心里,反而越觉悲伤。奚弘的死,毫无疑问的,是为了保住班家一条后根,可是目前这条根,尚又安危未卜,他老人家心里也是焦急的。
笑弥勒申屠无明痛惜异常,他从今以后,再没有人与他斗嘴抬杠了,略使他宽慰的,乃祁连派两个恶道全部伏尸于绝谷。
黄衫剑客古侃一直看着奚弘,他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更没有悲伤流泪,但神色坚毅,并无任何异样。
众人把奚弘埋妥之后,天色便逐渐发白了,为了能赶紧找到九玄雷婆祖孙,圣手菩提便提议把人分开来找。
这办法立刻得到每人的赞同,把十一个人分成了四拨,每拨相隔二三里,能够互为呼应,如发现仇人,便可立即出声招呼,四拨人从绝谷出发,分散开往星宿梅方面搜索过去,并约定仍以他们被毁的居处为集合地。
七步追魂班适齐深恐四弟黄衫剑客古侃有什么意外行动,特暗中指示老三申屠无明与他结伙,自己只带着爱媳与孙女作一拨,另以圣手菩提等五人,同内弟烈火星君韦涓共六人分两拨。
单说黄衫剑客古侃随着三哥笑弥勒申屠无明,反往西斜奔“疏嗄果勒河”支流,再沿着这条支流一直往南,直找到星宿海,不但没遇到九玄雷婆祖孙,在这种寒冷的雪原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人没找到,肚子总是会饿的,申屠无明自顾找了个避风的洞穴,招呼古侃入内,从身上拿出干粮来充饥。
黄衫剑客古侃还是那个不言不动的模样,坐着啃了两口烙饼,便望着洞口出神,笑弥勒只要四弟没有意外行动,对这情形是绝不理睬的。
却没有料到,黄衫剑客出了一会神。反而自动开口了,他先是叹息了一声,两眼望着天空,终于说出他的心事道:
“三哥,小弟我灰心得紧!”
笑弥勒见四弟开口说话,不由得又喜又忧,便劝慰道:
“四弟,你看开点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人,瓦罐不离井上破,闯江湖总是死在江湖上的。”
黄衫剑客苦笑着摇摇头。带着伤感地道:“三哥的话说得不错,因此我想真正的退出江湖,既可为我所隶的太极一派,保存一条余脉,使太极门中,拳、剑、镖三绝艺不致失传,而且,小弟也觉得这样怨仇牵连个不完,太残忍,也太不值得。”
笑弥勒听了这几句话,也感到确是如此,可是在目前,他尚不愿就甘心引退,所以用幽默的口吻问道:“四弟有了出世之想了,是当和尚呢了……还是老道?”
黄衫剑客摇摇头,直了直腰,深深吸口气道:“红花、绿叶、白藕,儒、释、道三教原是一家,既有修为之心,未必一定要拘形式,小弟是还我本来面目。”
笑弥勒皱皱眉头,他解不开古侃的话中含义。
其实,古侃乃是暗示:“人之初,性本善。”他要放弃杀人、人杀的江湖行为,一心为太极武功留下个传世的人,这人,当然就是他自己。
笑弥勒无奈地站起身来,对古侃道:“四弟,你若决心出世,也总该亲向老大表明一下心意,既免三哥为难,也落得有始有终。”
黄衫剑客也还听劝,颔首起身,随着他三哥出洞,两人进洞时未发觉什么,但在出洞时,俱都发现这洞口的积雪似曾经有人推移过,而且,靠下面尚结着一层冰。
他们久在这里,当然知道这高原上入冬之后,下的雪绝不会当场溶化,何况旁处没有,却单单在这洞口呢!
可是他们再也找不到以外的痕迹,只能赶回去与另三拨人会合后,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当两人回到故居时,另外三拨人已全部到了,两人目光略瞥,便知情形不妙。因为,七步追魂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怒色,而雪里白虹公孙蕙,又是那么的忧急,另外的人,也全都愁容毕现。
见面后,七步追魂班适齐没等两人开口,便伸手递给两人一幅白布,笑弥勒接过来与古侃合在一起看时,上面用烧焦的木条,简单的写着几十个字:“仇人们已够歹毒,但尚有更歹毒的人对付我老婆子,如今老婆子决心抛开你们,与这批人周旋到底,不用为我担心,事成自会找你们去。”
下面署着一个“涵”字,笔迹不错,是九玄雷婆所写,但字义若隐若现,两人皱眉难测其意,上面更没有提到琮儿的事?眼前也没看到人,想必老婆婆带着她爱孙一同走了?
她单身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