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骙见势不妙,将左手缩进袖子,轻轻叩动一处机关。
袖口中一道银光猛然射出,笔直朝着鸦羽的胸口射去。
“袖里箭!”
鸦羽一声惊呼,原本想要进攻的身形因此稍微滞缓,右手勉强的抬刀去抵挡,可还是稍慢一筹。
箭头不偏不倚,钉入他的肩头,打入半寸之后被他卸去部分力量。
鸦羽吃痛,不敢伸手去拔,一群水匪怒喝几声围了上来。
李骙趁着这个空档,转头扑通一声,窜入太湖之中。
他自小熟悉水性,游在湖里,身形好似一条滑溜的泥鳅,转眼间便游开到了几丈外。
鸦羽一摸腰间,手中出现一枚尖锐的短刃,朝着李骙的方向一掷。
咻!
短刃又快有直,随后前方湖面上飘上来星点血迹,咕咚咕咚冒了几个水泡之后便没了动静。
另外四名三河帮弟子见势不妙,早就跳水游走,但是眼前这帮水匪也不是吃素的。
商船路过此地,水匪们能够在水中潜伏半柱香的时间,不论是潜水的时长,还是水中作战的本事都要好过三河帮弟子。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湖面哗啦一声,蹿上几名水匪,一抹发白的脸庞,说道:“四名三河帮弟子已经诛杀,不过,还有一人弟兄几个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看样子被这侦马奉行给溜了,不过他也身负重伤,走不了多远。
“斩虎门,刘占虎到了!”
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鸦羽闻言,转头望去,湖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这些黑点慢慢由小变大,成了一艘艘阔船战舰,上头挂着一顶帆旗,此时迎风而来。
只见船头站着一名身材精壮,肤如青铜的铁汉,身穿一件银丝锁子甲,脖子上系着一袭黑色披风,手里拿着一杆长柄凤仪刀,背后携带着七石破月弓,与一篓子的破日箭。
此时,他面容肃穆,身后一众斩虎门弟子均是面带悲壮之色。
许多水匪,见到刘占虎这副打扮,均是心生敬意。
刘占虎一生戎马生涯,在边疆经历过数次战役,后来败给晋元王朝之后,心灰意冷,归隐江南,建立了苏州城内著名的斩虎门,手底下弟子有三四百人,平日里除了管理黑市,便是押运货品。
平日里作风严谨,管教十分严格,斩虎门弟子颇有军中之风。
几十艘战船缓缓与鸦羽一众水匪相汇合,形成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
宁凡原本还在竹筏上静静盘膝打坐,等待着大战的一触即发。
这时,湖面上传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撩开眼前的芦苇之后,发现上头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蛇信血迹,飘荡水面上。
这条血迹不偏不倚,刚好来到了自己这边,宁凡掏出一张天眼符,吞服之下,仔细的扫视了一圈周围。
不远处的芦苇下头,有个男子,弓着背部,漂浮在湖面上。
死尸...?
宁凡不敢稍作停顿,先是打量了一圈周围,见没有动静之后,扣住这名男子的脖子与肩膀,拖上竹筏,险些将这条竹筏弄翻。
“这是三河帮的人。”
宁凡看到他胸口的标志,随后伸手探了探,还有一丝鼻息。
随即在他背部点了几个穴位,男子的背后插着一柄短刃,看这伤口已经深入三寸以上,就算是救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眼前男子一声咳嗽,呕出几口湖水便再次躺倒在竹筏上,气息奄奄的模样。
宁凡犹豫了一会儿,将紫荆草汁液,滴入他的口中。
男子的呼吸似乎平静了一些,强提一口真气,说道:“多谢少侠相救...”
宁凡注视着他这张年过半百的脸庞,思衬道:“将死之人,用死来威胁他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还是换个办法,来套套他的话吧。”
宁凡说道:“你这伤口太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李骙哑然一笑,惨白的脸上挤出几道皱纹,说道:“我这自然知道,少侠将我救起来,能不能替我给帮主传个话。”
宁凡摇了摇头,拒绝道:“你我萍水相逢,恕在下不能答应。”
李骙倒也不觉得恼怒,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更加实在,强行坐起身子,说道:“离这里百丈左右开外,已经有一伙水匪进来,已经杀了不少我们的弟兄,我的腰间还有十片金叶子,倘若少侠能够帮我这个忙,家中还有些钱粮可以尽数交给少侠。”
宁凡见他拉着自己的袖子,眼神真切,说道:“要是你死了,我拿了你的金叶子又没帮你这个忙,该如何?”
李骙豪爽的笑了几声,骂道:“我李骙是三河帮的侦马奉行,自打帮主让我担任这个职位的第一天起,就没打算善终,反正钱财我死了也带不走,与其让它沉入湖底,不如送给你这位救命恩人,况且我无儿无女,家中二老也早就离世,我再无牵挂,唯一牵挂的是三河帮就这么败了。”
宁凡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心中不知为何也被他这番话感染了些许。
要是这般话放到后世,只会被世人认为是个疯子,可放到这个时代中,确实是一位忠义之辈。
既然如此,自己先不急着答应,听听也无妨,反正早晚要登上这艘蜃楼偷取解药。
“你说来听听,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我便帮你。”宁凡如实说道。
李骙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上头写着“侦马”二字,说道:“这枚令牌是我的身份佐证,凭借这枚令牌,在三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