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内众人均是听过剑穷威名,无不心生敬意,俱是想着此刻有了救应,心中燃起三分希望。
方迟之后的那名青年男子裴雄之前也只是见过一面,他没想到竟能真的请动剑穷前辈出山,不由钦佩一二。
谢贫之人的性命全是由宁凡舍身独闯密道所救,全都十分感激,纷纷上前拍打肩膀,时不时小处两声,将今日所遇到苦难抛掷脑后。
王怀安腿部负伤,行动不便,原想起身,却感肩头一股重力袭来,双腿竟是不听使唤。
方迟淡淡看着王怀安,眼中透着一抹失望,说道:“此时此刻,你可有何主意?”
王怀安回道:“共有三策,请方伯父定夺。”
城隍庙中风声息兮,鸦雀无声,只剩下篝火时不时发出的噗呲噗呲声,在火光的映照下,众人的影子被拉的细细长长。
方迟淡淡说道:“呵呵,这三策恐怕不妥。”
王怀安心中不解,回道:“为何不妥?”
方迟目光一森,右手缓缓摸到破军之上,嘴角两旁的白须微微飘动,随后出手如电。
手中那把破军断然出鞘,出鞘的一霎那,庙中涌起一股无比寒意,篝火被这凌冽的寒气刮到之后熄灭。
宁凡下意识跳开数丈,不禁头皮发麻,后背被一道寒气打到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众人不明其意的时候,两道阴森寒气闪过,直冲门外,绵绵细雨遇到这股冰寒剑气之后凝结成一条条细细冰柱。
只听得庙外呜哇两声惨叫声,“噗通”一声从屋顶摔落到地面上。
这时候庙内重新点起火光,众人皆是大感震惊的朝着屋外望去,之间地面上躺倒着两名裹着夜行衣,口中蒙面的汉子。
王怀安等人俱是震惊,惊讶道:“竟然有人一直埋伏在屋顶!”
宁凡上前查探,发现这二人口角微张,眼角眦裂,显然是一招毙命,而且身上毫无外伤。
撩开衣服才发现,胸口处竟是一滩冰霜,心脉都在一瞬间被其剑气凝固。
那把破军上头的寒气竟能够达到凝结雨水的境地,果真匪夷所思。
王怀安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说道:“完了,之前与裴雄谈及的三道计策多半已经泄露。”
宁凡还搜到这两个人身上带着一柄野太刀,刀柄之上装饰着一枚铜制樱花,且腰间携带着几枚东瀛飞镖。
方迟收起破军,说道:“此二人是东瀛忍者,深谙刺杀之道,虽源自于中原,可经过他们数百年之久的苦心钻研,已经到了化境,寻常人根本无法寻匿到他们的气息。”
宁凡心中暗道:“方前辈已经臻至化神境,十丈之内的任何气息都无法逃过他的感知,这便是化神境的通神之处,不单单寻踪匿气是化气之境的数倍,招式也是登峰造极,如果自己与之对敌,真火剑还未出鞘恐怕就已经身死,高手过招往往只在于瞬息之间。”
王怀安出身尊贵,从未遭遇到什么挫折,近日来连番遭遇挫败,脑海中不禁嗡嗡作响,只盼着龙京铁卫能够早日前来。
但有了方迟这样的天榜高手坐镇,众人还是稍微安心了一些,方迟言道:“数十年来,朝廷兵马贫瘠,将整个布防重心放在西北突厥,吐鲁番等,纠集了足足十万部队屯兵边疆,双方斗了十年也为分出胜负,大大损耗了国力。西北之战,决定了晋元王朝的命运与民族的生死存亡。
相较之下,江南水乡之地,匪患与倭寇侵袭只是皮毛,没有加以重视。导致了巨鲸帮这样的水匪,各路山匪的猖狂,沿着水陆两道大肆劫掠商客百姓,甚至要对朝廷的军粮下手,已经是金陵城的大患。可惜你一直以来都未重视,以为只需要赠与金钱特权便会听命于你,糊涂!”
方迟这一番话说的颇重,将王怀安说的无地自容。
剑穷虽然一直隐居山野,可时刻关心着朝局,这些消息通通了如指掌,直指金陵城的痛处。
王怀安这两年过着太平日子,对于巨鲸帮这样的水匪始终看轻一些,不以为意,一直拉拢神刀门与之互相制衡,这样能够做到隔岸观火,并且从中挑起双方的矛盾,以此消磨两帮势力,结果越斗实力越强,到了今日无法处理的地步。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朝廷屯重兵于西北大漠,江南广袤富庶的水乡,历来没有驻兵多少,以至于这块地方兵微将寡。
只有各个太守各自领兵驻扎,好一点的约千人以上,差一些的仅仅只有五百人左右,近年来不断地抽调物资兵力北上,地方兵力不足,更无法用来围剿匪患,以至于养虎为患。
除了金陵城,周边俊贤都深陷匪患无法自拔。
前任太守将金陵城内为数不多的精兵调出围剿巨鲸帮等,结果属于练习的兵将对上这帮凶恶的水匪大败而归,导致众各县官员全都调转方向,不在采取围剿政策,丧失了清剿的信心,有的甚至讨好,放任不管,以求江湖中人能够解决此事。
这一次金陵城的为难是一个矛盾的集体爆发,这就像一根导火索,到了无法处理的时候。
倘若方迟年少之时,恐怕会孤身一人杀入巨鲸帮,将这群匪患杀的一干二净。
可后来他明白了,也看透了,匪患的问题究竟在哪儿?
今日杀了巨鲸帮,他日便会生出飞鱼帮,况且,这些帮派联合魔教与东瀛,势力日渐壮大,更是贩卖一种丹药,能够迷人心智,导致一众百姓不得不依赖他们的药物,已达到上瘾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