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大地,下午的太阳依然有些刺眼,但已经没有正午时分的炎热了,时不时微风拂面,更觉沁人。
这般天气,最适合的便是,一把躺椅,一手蒲扇,觅得一林荫之地,闭目养神,悠然摇曳。
然而,这大乱的天下,又有多少人能享受如此生活呢?
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罢了。
许烈率领两千铁骑赶到黄巾军的大营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几千黄巾军早已离去。
许烈未曾犹豫,当机立断,挥师向东而去。
他知道,离开的黄巾现在必在东阿!
营地离东阿只有五六里,本就不远,两千铁骑若纵情奔驰,必然会造成很大动静,因而许烈刻意下令,降低速度,并且提前裹好了马蹄,宛如夜间行军一般。
众人本来不解,然而在这帮已经跟了许烈几个月的将士们眼中,策马行于前方的将军早已不是自己所能质疑的了,只要跟着他,便一定会赢,那把奇怪的兵器一指,自己要做的仅仅是奋勇杀敌罢了!
很快便赶到了东阿,许烈远远望去,只见此时的东阿县城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攻防战。
攻城的部队只有云梯和冲车,一个个甚是奋勇,前赴后继,一个人掉了下来,立刻就有另一个人补上去,许烈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如此勇悍。
除了张角的黄巾力士之外,许烈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黄巾军有这般状态了,简直可以说是视死如归,然而观其装束,明显是普通黄巾军的服饰,甚至还有平民百姓的服饰。
许烈想不明白。
他当然想不明白!
因为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来之前,东阿已经展开了近半个时辰的攻防战,而如今的战斗已经不知是第几波进攻了。
屡攻不克的王度,心一横,便下了一个命令。
“破城之后,屠城三日,所据之物,归属己有!”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面对巨大的诱惑,总会有很多人愿意赌上一赌,正是因为这个命令,方才一下子激起了士卒的凶性,而许烈所看到的便是这个时候的场景。
他也万万没想到,这支小部队竟然敢下如此命令!
许烈静静看着,并未马上进攻。
一个优秀的指挥者,最重要的便是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稳定军心,才能找到对手的破绽!
许烈静静地等着,等着那再而衰的时候。
城头已是摇摇欲坠,然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般犹如风中烛火的东阿城,竟一次又一次地将冲上城头的黄巾军给赶了下来。
渐渐的,城墙下已经躺下了近千具尸体,云梯也是七零八落地被推倒了好几架,甚至那冲车,竟然都没人敢再去运作,而那看似摇摇欲坠的东阿城,却是一直屹立不倒,岿然不动。
许烈没有再作他想,因为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而且,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进攻!”
许烈一提缰绳,凤翅镏金镋一招,随后纵马而上。
两千铁骑随之而动,风驰电掣,霎时间,仿若雷声震震,惊天动地,奔腾席卷,势若狂风!
两千铁骑的奔驰自然引起了东阿城双方的注意,一时之间,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血气上涌的黄巾军本已因为久攻不克,其斗志正在慢慢丧失,此时听闻身后动静,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正奔驰而来,犹如猛虎下上,欲择人而噬,瞬间只觉心惊胆战,双腿发寒,就连攻城的动作,也不由得慢上了几分。
而城上的守军闻得动静,极目望去,万马奔腾的场景映入眼帘,谁都知道,在黄巾军背后那般距离冲锋的骑兵必然不是敌人,心头一热,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顿时精神抖擞,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只觉终于可以得救了,念及此处,一阵激动,那守城的动作,竟然也慢上了几分。
“你们在干什么?援军已至,还不快快进攻黄巾贼!”
那般诡异的平静并未持续几刻,便被一阵苍劲浑厚的大喝打破了平衡。
城上守军心头一激,浑身一颤,瞬间反应过来,纷纷加快动作,推云梯的推云梯,枪刺刀砍,箭矢攒射,刹那间便爆发出了无穷的战力,很快便将攻城的黄巾军士卒打得节节败退,纷纷赶下城去。
“杀啊!!!!”
就在此时,东阿城门大开,一群人从城中冲了出来,拿着千奇百怪的兵器,甚至连锄头、木棒等日用具都是应有尽有,然而散乱的阵型却掩盖不住那如虹的气势,众口一词的大声呼喊,直惊得城下的黄巾军纷纷转身,拔腿就跑。
王度此时的内心是复杂的,也是迷茫的,他万万没想到攻打东阿竟然久攻不下,甚至陷入这般绝境。
他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后面会有骑兵啊?”王度口中不停地嘀咕着,然而却没有人给他答案。
“县丞,我们快跑吧!只要跑到渠帅的大营,我们就能保住性命了!”边上的那名黄巾军首领不停地摇晃着王度的胳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给拉回了神。
“对对对,我们快跑!往北走,绕过去!”王度慌忙吩咐,言语一毕,便匆匆策转马头,扬鞭而去,对于跟随自己的这些部署,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那名黄巾军首领也立马随同身边人跟了上去,一行二十几人,便这样直愣愣地脱离了队伍。
说时迟,那时快,许烈本就距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