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是个好下属。
许烈一开始就知道。
许烈不知道的是,韩浩到底有多好。
“主公,浩这几日有所思虑,念及近八万的俘虏,确实不好安置,若是关着,则耗费粮食又牵制兵力,若是放了则很可能继续危害乡里,左右皆不合时宜。因此,浩便想到一个既能不耗费粮食,又能有效管制这批俘虏的办法!”
许烈心生喜意,同时示意韩浩先坐下再说。
韩浩一坐下,立马接着说道:“主公不妨驱使这批俘虏来屯田!”
【屯田!】许烈闻言,猛地一惊,脑子里电光一闪。【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
只听韩浩继续说道:“俘虏牵制兵力,耗费粮食,若是驱使屯田,则能以每年的收成来弥补这部分亏损,而且这些人以前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善于务农,所获收成不仅能弥补亏损,定然还有剩余,刚好以充军资!”
“此言有理!”程昱接话说道:“这不仅为我军提供了一个军粮供给来源,同时当作是率先尝试,以为后法。如今天下大乱,征战不计其数,若是一如往常,依赖于赋税征收,定然诸多掣肘,不利于行。此法一出,若效果上佳,他日扩大规模,则我军征战之费,便能无忧矣!”
“仲德先生所言甚是!而且长期的屯田管制也能磨掉其匪气,将来日子能够过得去,谁又还愿意过着刀口上舔血的苦日子?也算是有助于天下安定了。”韩浩补充道。
许烈经韩浩提醒,想到屯田的时候,已经是不能再同意了,也加入到了二人的谈话中:“不过,这批俘虏,应当先挑选其中精壮,以补充军队的折损,同时变相削弱其反抗能力!只是这屯田所需土地当从何处着手?”
“主公勿忧,东郡方才经历战乱,濮阳以西,颇多无主之地,自可纳为己用,此为一也;东郡土地开垦并未充分,昱多年来已有留意,若是开垦,定然能得许多良田沃土,此为二也。有此二者,勿复虑也!”程昱借口说道,直接解决了许烈的麻烦。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将整个“屯田”计划给敲定了下来。
“好!就这办了!”许烈一拍大腿,大声叫好:“既如此,元嗣,这件事便由你负责,先行挑选俘虏中的精壮之士补充军队,但是整个军队规模必须维持在四万以下,不能再多了,兵贵精而不贵多,与其徒增普通兵力,不如将物资多利用再每一名士卒身上;而后屯田事宜由你全权掌握!”
“是!属下遵命!”韩浩上身立起,抱拳接令。
而后,许烈又对程昱说道:“先生,东郡官吏你比我熟悉,屯田之事,便劳烦你为首协助元嗣,多选可靠干才给他,此乃军国大事,万世之法,定不可轻忽!”
“昱,领命!”程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虽然是给韩浩当绿叶,但是程昱并非计较公事之人,也是慷慨应诺,未有犹疑。
而后,韩浩受命前去挑选精壮之士,帐中唯余许烈程昱二人在此。
“先生,俘虏一事既已有法,我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主公但说无妨,昱洗耳恭听。”
“如今天下大乱,各路诸侯无不招贤纳士,那袁本初,得四世三公之荫庇,又有多年来折节下士之名望,故初得冀州,便有豪侠名士多归麾下,此为吾不可争锋也,一憾事矣!当此之时,唯有广纳贤才,不失其时,他日方有可胜之机,不知先生如何教我?”许烈诚恳地问道。
“哈哈哈哈,主公所思所虑已显明主之风,可喜可贺也!”程昱抚须大笑,先是夸赞了许烈一番,内心也深感自己选择的正确。
随后程昱说道:“袁本初得天独厚,此一处,天下莫能与之相抗,而主公师从子干公,扬威黄巾事,名动雒阳城,早已与袁本初并肩为官,所差者不过是年龄上少了几年罢了,主公不必过分忧虑。主公可还记得昔日初入濮阳时,昱之所言?”
许烈一回想,试探着说道:“堂堂正正,王者之师!”
程昱点头一笑:“正是如此!主公莫要低估了自己的名声,在昱看来,如今天下之大,一方诸侯之中,名声才能可与主公相较者,寥寥无几,细细数来,恐怕也只有袁氏兄弟以及那共追董卓的曹孟德可以比拟。既如此,我等行正道,休养生息,缮甲厉兵,打造一个安宁强大的东郡,而后一道招贤之令发出,贤能之士闻之焉有不至?”
许烈被程昱画了一个饼,自是欣喜,脑中思索,并无遗漏,遂心中镇静。
三日之后,东郡之地纷纷传颂一文,人皆闻之,乃太守《求贤令》耶!
“自古一方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
吾欲行大道,扬远志,还天下安定,而人力不济,憾之甚矣,唯有夙兴夜寐,求贤若渴,只望贤能之士,尽来归之,必使其处之显任,尽其器能,以使朝有干臣,野无阙漏。
吾闻,天下大才,或隐于野,或隐于市,或隐于朝,或隐于工,各有其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此皆大贤良才,古之有,今亦当有也!
所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大汉,岂无材勇?今特发此书以遗天下,吾扫榻已毕,只待诸君,彼有伯乐,千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