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烈此时方才见到姑娘的真容,只见其眉若春山,眼横秋水,面容白皙,琼鼻如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下颏尖尖,脸上犹有几点汗珠,却不减其貌,反而如同玉承明珠,花凝晓露。许烈不由得一怔,心中暗道:“真美啊!”
随即反应过来,定了定神,说道:“你们家在何处?我送你们回去。”
虽是如此,心中却早有几分猜测。
那姑娘果然脸色黯然,沉默一会儿,方才回道:“我本是商家女子,姓应,闺名唤作怜儿,一个月前为山贼所劫,已是家破人亡,哪里还有家啊?”
应怜儿叹了口气,无限伤悲,继而看着小弟,又说道:
“因我是一个弱女子,他们也未曾限制我在山寨中走动,后来本欲随家人而去,但在这间屋子里见到了小弟,他痴痴傻傻的,被他们用铁链绑着,还一直对我笑。”
“我询问后才知道,原来小弟力气很大,他们为了不让小弟惹事,便经常用铁链绑着他,只给他很少的吃的。我一时不忍,就想去拿点吃的给他。”
“但是等我回来时看见山贼们正准备杀他,原来山贼们对他的痴傻已经不能容忍了,我为了救他便答应做那王大眼的压寨夫人,不过也只是保住了他一命而已,后来我便不敢再寻短见,就在这山寨待到了今天。”
应怜儿擦了擦小弟的眼泪,转向许烈,继续说道:“本来我已是清白难保,但是那王大眼不知是何缘故,竟突然收起了匪徒之性,要依习俗,定下日子也就是后天,才正式娶我,因而我才幸免遇难。”应怜儿也不知为何要对许烈说这番话,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她一定要说清楚。
陈到自许烈突使雷霆手段救下应怜儿后,便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他在自责!等到醒转过来时,应怜儿已经在说话了。
“我听山贼说那张老大的手指就是被这孩子给折断的?”陈到问道。
应怜儿抚摸着小弟的脸说道:“是啊,那日他喝醉了想轻薄于我,被小弟阻止了,不过小弟也因此被多饿了几天。”
听到此处,一切已是再明了不过了。
许烈正欲说话,应怜儿便跪倒在地,对许烈说道:“恩公,我已是家破人亡,唯一牵挂的便是小弟,他年纪小,而且痴痴傻傻的,我实在放心不下,恳请恩公收留他,给他一口饭吃,莫要让他再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来,小弟,快跪下!”
小弟并不明白其中意味,只是姐姐让他跪,他自然听从。
许烈连忙止住了二人,同时将她再次扶起来坐着,说道:“我可以收留他,那你呢?你怎么办?”
应怜儿再次黯然不语。
一阵沉默后,许烈见她面容凄苦,心中一时柔情百转,怜惜意生,不由自主地说道:“你也留下吧!”话一出口,应怜儿顿时脸色绯红,不知如何回答。
许烈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话语轻薄,忙补充道:“你留下来好照顾小弟,他可不是一般人接近得了啊!”
此时陈到也是立即助攻道:“是啊,你如今既已获救,何必再轻贱性命?”
应怜儿踌躇甚久,不知该怎么办,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小弟痴傻的笑容,又见到许烈的认真神色,同样是脱口而出:“嗯。”说完,绯红更甚,忙低下头去
“恩公只是善良人心,切莫作他想!”这是应怜儿心中所想。
当然,许烈具体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