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幕青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宠辱不惊,不骄不躁。这在年轻人中很是少见,特别是有点本事的年轻人。
龙在天看着幕青,不禁略感意外,暗自点头,接着道:“不知幕公子可知道这三人是谁?”
幕青微笑道:“虽然在下不确定龙帮主说的是哪三位,不过在下却知道这其中肯定没有在下。”
龙在天笑意更浓,拍了一下幕青的肩膀,爽朗笑道:“幕公子也不必谦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比上一比,如何?”
幕青霍然长身而起,拱手道:“龙帮主的轻功在下正想领教。不过在比试之前,在下很想知道能够让龙帮主都自叹不如的三位轻功高手到底是谁?”
龙在天虽然还在笑,心头却是一惊。
就在拍向幕青后的一瞬间,龙在天已使出了三成内力对幕青施压。这倒不至于会伤到幕青,但他不仅用了内力,而且还使用了能够封锁真气的功法。
在他的计算中,给幕青一个下马威显然已经足够。
只可惜事与愿违。
幕青在说话间非但没有一丝颤抖,更没有一丝不自然,而且他还能在手未离肩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站起来。
若是换个老江湖,他丝毫不会感觉奇怪,可对方偏偏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若是换个大门派,大世家极为优秀的弟子,或许他也能接受,可对方偏偏好像是个无名小卒。
遇到这样的人,怎能叫他不惊?
想到他身后的郑战,龙在天才释然了一点,或许是自我安慰。
他越来越想知道幕青的真实身份了。
他收回手,笑道:“这种事龙某本不想说,不过既然幕公子问起了,也只好说了。”他笑得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尴尬。
他负背起双手,酒也不喝了,顿了顿,才道:“这第一个嘛,便是江湖人称‘悠悠清风,落地无声’的六扇门总捕头顾千风。此人身法矫健,步履轻灵,以他的轻功在江湖中绝对能够排在前三。不过就是骄傲了点,不该自诩天下间没有他追不到的賊。”
当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大家都笑了。
龙在天也笑了,接着道:“作为六扇门的总捕头,说过的话自然不能够收回。所以嘛,天下第一神偷时新迟迟没被他抓到,倒成了他的心头病。时新的轻功更胜他一筹,此人身材矮小,长得像只猴子,却比猴子还轻,比猴子还快,来无影去无踪,从未失过手。他的行踪也是飘忽不定,若是哪天他来到我流江,龙某也一定找他比比。”
他又笑了笑,又道:“比水性。”
舱房内已有不少笑声,连只顾着吃的张二牛都差点将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飞龙帮的一帮之主也有幽默的时候。
张二牛忍不住问道:“那这第一是谁?”
龙在天的笑声忽然顿住,然后沉静下来,端起酒杯,好像在对那个人敬酒,整个人也变得庄重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要说轻功谁是天下第一,非幕老前辈幕离莫属。他的轻功绝世无双,无人能及。同时他也是我最敬重的前辈,只不过他目不视物,如今已老了。”
龙在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垂头喃喃自语道:“幕老前辈,幕离……幕青……幕青!”
他霍然抬起头看向幕青,眼中已闪出了光,道:“莫非你就是……?”
话说到一半,龙在天忽然耳目一动,吪道:“谁?”
话音刚落,舱房外便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司徒南。”
众人不由看向司徒南,难道青山派还邀请了其他客人?
司徒南很快给了他们答案,不是!
来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龙在天的座船,而且直接无视他这个主人,想必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但是,不管这位不之客如何不简单,没有足够的理由,龙在天绝对会让他躺着离开。
心里这样想,龙在天的脸上却堆满了好客的笑容,道:“不知是哪位好汉,不如进来喝一杯如何?”
话声未了,七八位飞龙帮的汉子已将来人团团围住。为的是一个目光明亮的年轻人,面貌至少与龙在天有六分相像。
他们一个个都是熟悉水性的好手,只要龙在天下令,便会毫无迟疑的将来人拿下。
龙在天缓缓坐下,示意大家继续喝酒,随后又笑了几声,道:“不过嘛,晚到的人要自罚三杯。你们都给我退下。”
后面一句自然是对着他手下说的。
旋即,他转目望着司徒南,剑眉略略一蹙,接着道:“既然他是来找你的,理当也罚你三杯。”
就在龙在天说话间,幕青的目光早已扫向门外。门是开着的,十几盏灯笼亮如白昼,幕青自然得很清楚。
立于不远处甲板上的人,灰衣、灰裤、白袜、麻鞋,左脸上有道长长的剑痕。剑痕是斜的,由上自下,由浅入深,似乎当时那一剑若是刺得再深一点,便会刺入口腔。此道伤口好像并未做过任何处理,紫红色的血刚凝固不久,显然是新伤。
他的面色冰冷如雪,长而有力的手掌正紧紧握住剑柄。额头下的乌黑长被夜风吹起,时而遮住他那一双冷眸,冷目中闪出寒芒,直直射向司徒南。
在夺目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索命的无常。
薛之清?幕青一眼就认出了他,但他那显示身份的玉佩去哪了?
幕青很快就锁定了他胸前,虽不明显,可玉佩的确挂在那里。
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