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莫凡轻声说道，“我也不明白他们把我生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莫凡走过去将凌绫放下来，柳璇连忙将凌绫抱在怀里，苏莫凡别过头去，“你们不用劝我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璇姐，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总是有不同的，有的生命昂贵到令人羡慕，而有的则是低到尘埃。但是即便如此，你总得找到一些东西，来证明你的存在。”
苏莫凡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摆了摆手，“我对日记里说的晨辉福利院很感兴趣，要去那边看看。放心吧，我才不是自暴自弃呢！”
说着，苏莫凡突然停下，回头对就在原地的几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没有生命会为了最终的堕落与沉沦而降临世间，我也一样！”
柳璇从来没有见过苏莫凡有过这样的笑，虽然平时苏莫凡也经常笑，而且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连旁边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笑。可是之前的那个笑容分明是那样孤独，那么让人心疼。
柳璇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说错话了，转头看向卫青，不解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啊？怎么苏莫凡突然就那样了？”
卫青叹了口气，“上高中之前的那个暑假，苏莫凡的爸妈就死了。”
“啊？”柳璇一脸震惊，“可是完全看不出来那家伙是……是那样的人啊？平时玩的比我们还疯。”
“是啊，这就是人的错觉啊，”卫青望着苏莫凡远去，“二凡一直在笑，不管遇到什么环境都能找到笑点，所以你们就觉得他过的很快乐，其实不是的。虽然同班三年，可班上应该只有我知道他的情况吧。”
“他在笑，是因为他不想哭。”
“怎么这样，”柳璇有些后悔，“他爸妈是怎么死的？”
“我只在那个时候听到他提到过一点，他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又长年劳作，最后病情一下子全部爆发了。本来送去医院的话还有一线希望，但是他爸爸不舍得花那么多钱，就随便找了个乡下医生开了个偏方，没救过来。”
柳璇完全不敢相信，看病就医在她眼里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因为钱的原因白白送掉性命。
“二凡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仿佛知道柳璇在想什么，卫青说道。
“不过他爸爸的死我确实不太清楚，好像是出了什么工地事故，不过好在他爸爸居然买了好几份意外保险，二凡也因此得到了很大一笔钱，这才能继续上学。”
在柳璇怀里悄悄睁开眼睛的凌绫，看着苏莫凡离去的方向，以谁都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声“凡哥”。
漆黑幽暗的屋子里，苏莫凡此刻正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镜子前面。只见苏莫凡的身上除了心脏以外已经布满了蓝色的花纹，隐隐结成一幅图案。
两年前，纹路蔓延到手臂的时候苏莫凡就明白了那时的“三年”的含义。
自己只有三年可活了。
想起不久前的分别，呵，不过余生而已。
苏莫凡顺着墙壁跌坐下来，边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酒瓶，苏莫凡顺势拿起地上的针管将里面绿色而又妖异的液体推入身体里。
如此苏莫凡才稍微好过一点，现在这副身体唯一的好处就是再烈的毒品最多只是像镇定剂一样。
他仰头看向天花板，不禁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