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飞驰,纳兰夜一行人终于到了十里庄。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一座小亭了,并不大,破破烂烂的,周围并无景致,显得有些萧条。一个长期驻扎南魏京城的分部舵主指着前方道:“王爷,前面就是风云亭。”
环视周围一圈,纳兰夜同样也看到了亭中站立的人影。
显然,对方是做好了准备,笃定他一定会来,如此光明正大的,连躲都不躲一下,只怕早已经布下了埋伏。眸子微微一眯,纳兰夜已经看清了那人的身形,不由得杀机迸现。
翻身下马,纳兰夜一步步朝风云亭走去,相隔十丈的位置停下。
“纳兰夜,你终于来了。”
韩逊早已经听见了脚步声,转身回头,一脸的阴沉暗笑:“怎么,你女人没来?哦,对啊,只怕这消息你一直瞒着她是不是?洛青鸾刚刚产子,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的消息,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她只怕要疯吧?哈哈哈哈……”
“闭嘴!”袁兴大怒,指着韩逊道:“韩逊,你这手下败将,不敢跟我们王爷一较高下,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掳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也只有你这种人做得出来了。不择手段,难怪你北越会亡国!”
“放肆!”
韩逊被骂的脸色铁青,狠狠一掌朝袁兴击出:“我和纳兰夜说话,哪有你们这些下人插嘴的份?还有谁敢胡说八道的,信不信你们的小主子活不过明天!”
如此毫不客气的威胁,听得纳兰夜一众手下气愤不已,但谁都没有敢再开口。一个不慎,万一真的激怒了韩逊,那后果可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大氅猎猎作响,随风肆意,纳兰夜上前一步,瞬间弥散出一股巍然的气息。
“韩逊,说吧,你要如何?”
淡然的一句问话,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气势,纳兰夜独立于人前,身后仅带着十多名下属,却宛如身后有千军万马,所向披靡。长发飞扬,如瀑如墨,那森冷的眼神看的韩逊只觉得仿佛被雷霆劈中,心头一惊。
好恐怖的气势,不愧是纳兰夜!
这种在战场上才能历练出的杀气,可不是他这种败军之将能够比拟的。纵然他曾为帝王,可现在却不过是个穷寇,只有用这种下作阴险的方法,才能勉强有一丝胜算。
呸!韩逊蓦的压下心头的怯意,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
“纳兰夜,我要你死!”
咬牙切齿,韩逊怒视纳兰夜,一字一句从牙缝中吐出:“如果不是你,朕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洛青鸾,朕不会忽略了一切!都是你们,毁了朕的江山,毁了朕的所有,朕要先杀了你,再去杀洛青鸾那个贱人!”
倏地,一道锋芒犹如闪电般划过。
韩逊顿觉危机袭来,警觉大盛,用尽全力侧身,在关键时候总算匆忙避过。
一缕黑发悠然落地,韩逊面色铁青的摸着自己鬓边,他的头发,被纳兰夜一剑斩断。若不是刚才他躲得快,只怕脸皮都要被削掉一层。
“若再对青鸾出言不逊,下一次,掉的就不是头发了。”纳兰夜冷冷道。
“纳兰夜!”
韩逊怒极反笑:“你就不要你亲生儿子了?”
眸子一缩,纳兰夜控制不住手中剑鸣大作,竭力压抑狂涌的杀意,指韩逊道:“把儿子还给我!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你怕了,纳兰夜,你怕了!”
从一开始交锋就落下,直到这个时候,韩逊才勉强找到了让纳兰夜忌惮的方法。他的儿子,那个刚刚出世的婴儿,果然是他的逆鳞,只要好好利用手上的资源,韩逊相信,他有成功的可能。
韩逊狂笑不止:“你儿子落在我手中,要生要死都由我,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他扬起的手倏地斩下,语气中陡然充满了杀意:“你儿子那幼小的生命就要消失了!”
袁兴永安等大怒,几乎恨不得冲上去将韩逊乱剑砍死。
可所有人都投鼠忌器,不敢丝毫妄动。
那巍然的气息渐渐平息,环绕在纳兰夜身边的气流缓缓消失,拳头紧握,仿佛已经和手中的长剑融为一体,却不得不控制自己。良久,纳兰夜仿佛认输了,沉声一句:“好,韩逊,你想怎样,说吧?”
心头的快意越来越盛,韩逊桀桀一笑:“纳兰夜,你放心,再是要杀你,朕也会和你公平一战。你夺朕的江山,抢走朕心爱的女人,可朕依旧会用公平的方式,让你心悦诚服。”
解开身后的披风,韩逊拂手一挥,傲然上前一步道:“你和朕,一对一,公平决斗!你若是赢了,朕还给你儿子,你若是输了……”
这时,身后上来一人,将手中之物递给韩逊,他抓起扬手,众人才看清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襁褓,随即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响起,听得所有人心头大震。
“你若是输了,这孩子便人头落地!哈哈哈哈……”
袁兴等人看的怒不可恕,若不是竭力克制,真恨不得就此冲出来,一把夺过韩逊手中的婴儿。可谁都不敢擅动,目光死死的盯着,恨不得将韩逊碎尸万段。
纵然是纳兰夜,当看到韩逊手中的襁褓时,也忍不住心头剧跳。
只是他控制得很好,面色不动,波澜不起,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勉强从他眼底的深沉,猜出他内心的震怒和杀意。
“出来吧,纳兰夜,和朕一决生死!”韩逊扬天长啸,发出了挑战。
纳兰夜解开大氅,正要上前,袁兴等人急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