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自知死罪,见到伏冥的第一瞬便双膝跪地道:“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伏冥冷冷的看了一眼小福子,以及身后跪着的脸色苍白的绿衣以及给绿衣撑伞的宫娥,暴怒道:“还不将这两个贱婢,给本王打发到伏魔塔去。”
“是,奴才遵旨!”小福子几乎已经趴在了地上,说话的声音略显颤抖。
伏冥抱着柳筱筱,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翠芝,几个闪烁之间,已经来到了富丽堂皇却人去楼空的玉堂宫。
偌大的玉堂宫中,只剩下若水若畔两位姑姑。两人见伏冥亲自抱着浑身浴血的柳筱筱前来,柳叶般的眉梢跳动了几下,随即跪地拜迎。
伏冥却似乎并未看见二人,抱着柳筱筱的身形一刻不停,直接进了寝殿,将柳筱筱轻轻放在摇曳着帷幔玉珠的大床上。此刻,他复杂的心情无以复加。
他的柳儿,本该得到这个世间最好的东西,本该活的无忧无虑,却因他的一念之差,遭受这般的责辱痛苦,他悔,无比的悔,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心,疼到无法呼吸。轻轻揭开柳筱筱被鲜血和汗水沁湿的衣衫,丝质的衣衫紧紧嵌入肌肤之中,与那原本白皙的皮肤纠葛在一起。
此刻的柳筱筱,只觉自己身处于泥潭沼泽,越是挣扎,陷得越是深。身体肌肤传来无穷无尽的疼痛,如同传说中的凌迟一般。
柳筱筱是疼在身上,伏冥却是疼在心尖。他的动作那样轻,眸光那样凉。原本白皙如同美玉的肌肤,留下了一道道鳞片般的痕迹,触目惊心。
玉堂宫的大殿外,跪了一地的冥司太医国手。在这空气都略显清凉的初夏的天,众人竟是湿透了衣衫,只为伏冥那一句“若是柳儿有事,本王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柳筱筱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伏冥几乎从未合眼,亲自为柳筱筱上药,亲自输送真气为其疗伤,整个人憔悴至极。
终于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陷入昏迷之中的柳筱筱,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动了动,她只觉得眼睛像是被502黏住了似的,眨一下眼睛,似乎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看到伏冥那张盛世美颜之上无尽的疲倦与担忧,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如同干涸的河床,疼痛难忍,看着伏冥微闭着的眸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心,猛然间漏掉了一拍。
她几乎看到了伏冥不眠不休,不分日夜照顾自己的样子。在那沉重的沼泽中,她无时无刻都听着伏冥如泣如诉的呼唤。
柳儿!柳儿!
只是那一声声的呼唤,仍旧是那个叫做柳儿的女子,但他照顾的,却真真实实是她柳筱筱。
伏冥是谁啊,他可是冥司之主啊,是杀伐决断的君王,能够如此放低身段,已是不易。有时候,柳筱筱甚至自己问自己,你要的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你究竟要这个男人为你做多少事情,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肯相信他真的爱你。
或许,他的心中一直住着那个叫做柳兮若的女子,但他疼爱的,照顾的,却始终是你啊,你的心,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吗?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他对你无微不至的疼惜吗。
念及此,沉重的眼眶中,滚热的泪珠不停的打转。是的,她承认,她始终是一个追求美好爱情的女子,是个浪漫的唯心主义者,但她却始终不明白爱情真正的样子。或许吧,爱情里,真的需要妥协,需要让步。
要相信,时间会是最好的疗伤师,它会潜移默化的将一个人心中的那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伏冥!”她轻声呼唤,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太多太多的悲戚与期待。
对于伏冥这种修为境界的人来说,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觉,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他不光是没有睡觉,没有合眼。心,更是时时刻刻都在嗓子眼里,他是多么的害怕,害怕柳筱筱会这般一睡不醒。
他无数次在梦中,听到柳筱筱轻声的呼唤。她的声音,是那样甜,那样美,如同三月的风,如同花中的蜜。却是没有想到,再度听到她的呼唤,竟是这般的羞涩,这般的令人心疼。
伏冥轻轻握住柳筱筱纤细的手,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本能的想要询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变成了关怀的担忧:“筱筱,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那样柔,携裹着无尽的温情与期待。
原本便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这一刻,更是如同火山般爆发,柳筱筱的声音依旧沙哑晦涩,但神情却是无比幸福:“你… …叫我什么?”
他浅笑,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筱筱,你是本王的筱筱,本王断不会再让受半点委屈。”
在柳筱筱昏睡的三天三夜的时间里,伏冥想了太多太多。既然他坚信柳筱筱就是柳兮若,又为何一定要柳筱筱承认自己就是柳兮若呢。前世之事,她忘却了,便忘却了吧。今生,他会一如往昔的疼爱她,一如疼爱当年的柳儿,当年的柳兮若。
三生石,在柳筱筱进入冥王府的第二天,便发生了变化,原本柳兮若三个字,变成了柳筱筱三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大字,从那时起,他就坚信,如今的柳筱筱,就是当年的柳兮若。
但六百多年以来,他身边的女子,都太过温婉,太过顺从。他似乎习惯了那些女子的温婉,顺从,像是赌气的孩童,非得柳筱筱也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