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张的筹划安排,公祭活动正式进入了实施阶段。
照刘翔的方案,这公祭不能搞得宗教色彩太过浓厚,尤其是不能突出某一教派。所以原本崔汉唐搞得在公祭现场搭建醮台,连打十八天罗天大醮以安魂、祈福、安民的方案被枪毙了。
“十八天罗天大醮你可以放在五仙观里打,”刘翔说,“你也要理解我,让你唱了主角我这市长就没法干了。”
他的态度诚恳的很,崔汉唐连抱怨都没法抱怨,只好骂了几句“元老院里的牲口”,领了分区示意图和流程表回去修改方案了。
公祭仪式经过讨论决定在12月1日举行。地点就设在镇海门外的海皮。
刘翔借着治安大整肃的风头,几天前派出几百警察士兵,以“整治环境卫生,防止瘟疫流行”为名对这里实施了强拆行动,镇海门外一直延续到江边的各种破烂棚屋全部拆除干净,住家则全部遣送到了香港岛的“难民营”去了。彻底解决了这个治安盲点。
这批城市底层百姓,在经过一个月的甄别和“净化”之后将进行重新安置。一部分原来有正当职业的可以留在广州继续谋生,没有正当工作的,将分别遣送到高雄、济州、海南各地新组建的“新生农场”。该农场是农垦系统和国家警察合办的,专门接受大陆攻略战役中各城清理出来的城市“渣滓”。
如今镇海门外已是一片白地,恢复了江岸滩涂的原貌。十二月已经是珠江的枯水期,江水退得很远,江滩的泥沙也被晒结实了,正是合适的举行群众活动的场所。
劳工们用大石碾子将地面碾平压结实,又铺上一层沙石,木匠们便在空地赶工建造台架。
虽说公祭现场都是临时设施,但是在原来冒家客栈的案发地点,却是用钢筋水泥和花岗岩石块建造了一座小小的安魂纪念碑:这是用来悼念在“6.5冒家客栈特大凶杀案”中被害的死难者的。
因为这是进城以来第一个大型公众活动,刘翔尤其上心,特别交代市局,要把现场维持好,免得出了踩踏事故。也因为担忧来看热闹的群众太多,所以把公审公判公开处决的环节给免了。
“公祭的对象不仅有冒家客栈的死难者,大头是这次鼠疫中的病故和殉职人员。处决什么的多少有些偏离主题了。”从临高负责策划活动的方非说。
刘翔用满意的目光掠过现场――真不错!现场虽然台架全用木结构,但是外面用黑白两色的布匹进行帷幔,即庄重又大方。临时从广州附近的花农那里租用了几千盆菊花,摆设的气象峥嵘。
中间是祭台,临时搭建起来的祭台上摆设了香炉和花圈,总体来说要贯彻刘翔的“简朴”、“隆重”,“不搞封建迷信”的指导精神,所以祭台上虽有香炉,却不点香蜡,只存其意。正中间用菊花和黑白缎带扎成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背后,悬着三面长长的招魂幡,白地墨书,分别写着:广州鼠疫死难者、抗击鼠疫殉职人员和冒家客栈案死难者。
祭台两旁,分设三座“法台”,陈设法器。分别是新道教、天主教和佛教。崔汉唐几经争取,新道教的台子比其他两教要大一圈。
刘翔一出镇海门的城门就吓了一跳:来了这么多人!
他原本还觉得这样公祭活动不会有多少群众来观摩,特意指使慕敏,要保长们动员群众来参加。
“这动员的也太过头了吧。”看着街道两侧被满头大汗的国民军拼死拦着的人群,他心里嘀咕起来。
其实刘翔是太低估本时空百姓的看热闹形态了。这个时空里公共文化娱乐活动严重匮乏,所以不管街道打架,官府审案,公开处决,都少不了看热闹消遣的人群。市政府要公祭的消息一传开,全城轰动,用不着谁动员便扶老携幼的都来“观礼”了。闹得慕敏不得不把海军也叫来维持秩序。
轿子抬到主席台下,他昂然登台。台上是广州市政府的元老们:市综治办主任林佰光,市警察局长慕敏、市政保局长午木,市财政局长孟贤,税务局长艾志新,工商局长郑尚洁、法官梁心虎等等
有官员,也少不了“社会贤达”,带头的便是高举高大官人,他今日穿着青色道袍,十分的素净。身后跟随的广州市工商联合会的代表们。张毓他爹因为是代表,所以也“躬逢其盛”的来参加了。
缙绅大户们,尽管在接到通知之后都派了人来,却都是本家旁支或者庶子之类的人物出场。本主一个都没有出现。但是刘翔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转变,那就是收到通知的没有一家敢不派人来――这是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
“多少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刘翔心想,“等把你们的黑材料都整理好了,一头一头的宰你们这群肥羊!”
手表的指针指向九点时,一阵密如骤雨的鼓点声响起。睡眼惺忪、心怀怨念的慕敏强忍着打个哈欠的冲动缓步走向主席台――原本已经长期睡眠不足的她不得不在病态亢奋的刘元老请求下,熬了几个通宵来准备这个活动,路过刘翔时她扫了一眼那张亢奋又略带紧张的小脸,恨不得一个巴掌扇过去。
慕敏首先就巫蛊案案情做了简单回顾,随着麦克风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看热闹的市民们的情绪逐渐被调动起来,人群出现了轻微骚动,甚至有人开始愤怒的叫喊。维持秩序的国民军和混在人群中的暗探们也紧张起来,警察们不断来回跑动并大声吆喝着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