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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英秀愉快地回到了杨树沟村,家里果然不出所料地炸锅了。
第一个恼了的是姜英秀的娘沈春柳:
“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颠颠儿地跑出去了,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儿,干啥去也不吱一声,你知道家里人都多担心吗?足足七天!七天!之前不是说好了就两天吗?”
“”
姜英秀无言以对,讪讪地笑着,被沈春柳揪着耳朵,声色俱厉地数落了一顿,她只好苦苦地忍着,心中不断地劝说自己“忍耐!忍耐!”。
唉,沈春柳怎么说也是这具身体的亲娘,骂不得、打不得啊!
除了沈春柳,这世界上还有谁,敢扯她的耳朵?
哼,看她锤不扁他!
沈春柳絮絮叨叨了半天,总算撒手放开了姜英秀的耳朵。
姜英秀心中暗喜,可算是解脱了!
结果,刚刚这样想完,六丫、八丫和九丫就扑了上来,把姜英秀团团围住,像是一群小树袋熊扑在桉树上一样:
“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咱爹咱娘虐待我们!”
姜英秀顿时急了:
“咋了?咱爹咱娘咋虐待你们了?”
沈春柳一个眼神过来,几个小丫头都一脸委屈。
姜英秀忍不住望向沈春柳:
“娘,到底咋回事啊?”
沈春柳一扭头:“这帮没出息的,我都不好意思说!”
姜英秀心里一块儿大石头落了地,估计这事儿没有几个妹子说的那么严重:
“到底咋回事儿啊?赶紧滴有话就说,别让我搁这儿干着急啊!”
“姐!”六丫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眼泪都含在眼圈里,好像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
“姐,你不知道,你走了这些天,咱爹咱娘一回肉都没做过,天天给我们吃咸菜疙瘩!”
姜英秀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娘,你们不做肉,咋连菜都不做涅?六丫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哪能老吃咸菜疙瘩呀?”
八丫瓮声瓮气、语气闷闷地告状:
“二舅妈来了一回,咱家房梁上挂的腊肉就没了。三舅妈来了一回,咱家仓房里的火腿就没了。大舅妈来了一回,咱家那几只熏鸡、那几只酱鸭就都没了。”
姜大地在一边添油加醋:
“那可不咋地!你姥姥家人吧,平时也没见他们给咱们家啥好处,这鼻子可灵可灵了,一有点啥好处,离着八百里地都能闻着味儿找上门儿来”
他说着说着,就在沈春柳要杀人的目光之下委顿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料刚刚告完姥姥家的八丫一丁点儿都不顾及他这个当爹的面子:
“爹,你也别说娘。
大娘上咱家来一趟,你就给人家拎了个肘子对吧?
二大娘来咱家一趟,你不是把那一坛子咸鸭蛋都给送过去了?
四婶来咱家一趟,你把我跟六,都给四婶家的两个孩子拿过去了。还搭上我半坛子的小青螃蟹!
五婶来咱家一趟,你不是给带了个狍子腿?
我爷我奶那里,又是谁天天给送鸽子,送鹌鹑,送傻半斤?
可算是赶上我姐不在家,这些好吃的,一口都不给我们留,都让你们夫妻俩给送出去了!”
姜英秀听着听着皱了眉。
年岁最小的九丫现在说话也利落了,忽闪着大眼睛,跟着补刀:
“大舅妈来带了一筐鸡蛋,二舅妈来带了一篮子鸭蛋,三舅妈来带了一篓山楂。大娘来带了二两烟叶,二大娘来带了二斤豆角丝,四婶来带了二斤土豆干,五婶带了一壶酒,半斤猪头肉!”
六丫紧跟着又接上,堪称无缝衔接:
“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咱爹说我们几个丫头片子,犯不着吃那么好,吃啥也是糟禁东西,不如给咱爷咱奶吃。
这是孝顺,我们也就不说啥了。
可是咱们这十里八村的,从来没听说谁家还得孝顺哥哥弟弟,嫂子弟妹,侄儿侄女侄儿媳妇的!”
八丫和九丫异口同声地补充:
“姥姥家亲戚好歹还给拿点实惠的,奶奶家这头,好几家人拿来的东西,加一块儿堆儿也不够敞开肚皮吃一顿的!”
姜英秀满脸黑线,姜大地和沈春柳这两口子,这事儿做得可太过了。
沈春柳的娘家人虽然也算过分,可是鸡蛋、鸭蛋和山楂,多少还勉强算得上礼尚往来。
烟叶、猪头肉、土豆干、豆角丝什么的,这要是兄弟几个偶尔聚聚,各家出点东西,那也就罢了。
倘若说用这些换回去一堆腊鱼腊肉之类的,就有些太过分了。
最关键的是,怎么能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亏待自己家的孩子呢?
本来姜英秀走之前,就是担心自己的行程未必能够非常准确,怕给家里的孩子们亏了嘴,这才特意留下了这些肉食,让家里人串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没想到这夫妻俩,一个赛一个地不着调!
看着姜英秀的小脸儿沉下来了,沈春柳和姜大地对视了一眼,都有几分尴尬。
姜英秀直接冲着姜大地开炮了:
“爹,你这是吃一百个豆儿不嫌腥啊!”
说完了这句,就直奔外屋地,看看粮食还剩下啥,嗯,细粮都不见了,就剩下半袋子苞米面。
姜英秀很生气地吼了一句:
“粮食呢?都哪去了?”
六丫、八丫、九丫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