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收罗了一大堆各式各样自己想吃的鱼,然而拾掇鱼的活计,她是捏着鼻子,耳朵眼儿里塞着棉花干的。
要说这五感敏锐也有不好的地方。
闻着那刺激的血腥味,听着开膛剖肚、血液喷溅的声音,她真心有点适应不良。
收拾完了,用暖玉山上的山泉水冲洗干净,再放上些盐和其它作料腌渍一会儿,去腥、入味。
腌渍入味之后,架在火堆上一烤,来回翻两次面儿,快熟了的时候再撒上点儿红彤彤的辣椒末,顿时鱼香四溢。
姜英秀把之前拾掇鱼时候的不愉快感觉,都瞬间抛在了脑后,左手右手各抓着一条烤鱼,吃得喷喷香。
吃了一阵子,差不多有个七八分饱,这闲情逸致也都起来了。
不由得感叹,可惜不能把两小只,唔,现在是三小只了,带到这么好的地方来。
回头给他们带两条出去吃吧。
姜英秀琢磨了一下,又费了半天劲儿,才从一堆大鱼里头挑出来三条个头儿最小的,那分量差不多也都有一斤多重了。
仔细地拾掇利落了,然后又都腌渍好,烤的喷喷香,放在一个大饭盒里,盖子先敞着,待会儿等从空间出去的时候,再带出去。
这会儿要是捂上,那热汽返回去,怕是就该皮条了,不好吃了。
姜英秀出了空间,瞄了瞄四下无人,赶紧找到六丫、八丫和六宝,带着他们跑到外头,刘老汉家去了。
村里有个五保户去世后,留下了一套很破烂的房子,就在村子的最西边。
那个五保户姓刘,杨树沟村人都叫他刘老汉。
五保户住的这套房子,是生产队的集体财产,不过大家习惯性地都管这地方叫刘老汉的房子,或者叫刘老汉家。
最近姜英秀发现了这个地方一直空着,冬天锅清灶冷,炕也没人烧,屋子里屋顶上和墙上都大窟窿小眼儿,外头大风小号,能听得真亮滴。
最关键的是,这地方是村里最远的一栋房子。
离谁家都远。
姜英秀自打发现了这个地方,就经常带着三小只到这里来。
躲在屋子里吃好吃的,吃完了再毁尸灭迹,打扫利落了再走。
这么多回了,一次都没被人发现。
这回要吃烤鱼,味道忒香,如果躲在村里哪个犄角旮旯来吃,实在是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但是在这套房子里吃,不光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哪怕有人从这房子附近经过,他们都可以离得老远就听到声音了。
无他,这周围太过空旷,房子的密封效果又不好。
哪怕就是有只鸡从这附近跑过去,屋子里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更别说是人了。
姜英秀对这个地方很满意,最近的投喂活动几乎都在这里进行。
三小只眉花眼笑地吃了一顿烤鱼,看着他们流油的小嘴,姜英秀也十分满足。
这种感受,其实有点像在养宠物。
眼看着自己养的宠物,一天天变得越发溜光水滑,那种成就感可是很愉悦的。
姜英秀沉浸在自己的满足感里头,听着三小只叽叽喳喳地打嘴仗,欢快得像一群小麻雀,自己的心情也无端地晴朗了许多。
她带着三小只把吃完鱼的残骸收拾利落了,然后带着三小只从刘老汉的房子出来,到外面玩雪。
一大三小四个娃娃,刚刚堆起来半个雪人,就遇到了怒气冲冲地冲着他们跑过来的姜秋菊。
这是怎么了?
姜秋菊一脸怒容,对着几个孩子吼道:“一天天就知道傻玩儿!养你们还不如养猪!”
姜英秀凉凉地回了一句:“说得好像你真养过猪似的。咱家的猪,你喂过哪怕一次吗?”
姜秋菊被姜英秀噎得直翻白眼:“我要去找三哥,让三哥捶死你!”
姜英秀轻蔑地笑了:“行啊,你去吧,你怒气冲冲地过来找我,就是来讨骂的是吧?”
姜秋菊又一次梗住了,呼哧带喘地从鼻子里喘粗气,喘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气哼哼地说道:
“咱家来人了,咱奶让你回去帮忙呢。”
姜英秀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让三小只自己去玩,她施施然地奔着老姜家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扔下一句话:
“哦,那你为啥说是我招呗的?”
姜秋菊竟然一反常态地不吭声了。
姜秋菊想了想,又凑到她身边,大声问道:“你真不怕我去找三哥?”
姜英秀面色冷淡地回答:“你就去呗,我倒要看看你三哥能把我咋地。”
姜秋菊看着一脸冷淡的姜英秀,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她此时已经把找三哥告状的念头抛到了脑后,转身就跑,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她犹豫了一下,又转身离开了。
可见今天的客人,真是十分不招人待见,连姜秋菊这个最爱凑热闹的,竟然也不愿意往前凑了。
姜英秀收回了意识力的触角,想想这老姜家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有意思。没准儿是老姜家的风水,说不定有啥问题。
据她观察,最主要的特色就是人气旺。
三天两头地,就有客人来。
可惜的是,大多数时候,来的都是些不招人待见的家伙。
今儿个来的人,竟然能把爱热闹的姜秋菊都给搞得不胜其烦,怒气冲冲,怕不是老钱家人那样的极品?
姜英秀怀着一肚子的好奇,加快了脚步,进了姜家大院儿。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丁点儿都不像是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