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黑瞎子岭镇上,天儿黑得实在有些早。这才五点多钟,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当然就更看不见,那大树底下,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姜春菊把刘家老太太哄得兴致高昂,又手脚麻利地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餐。在饭桌上,趁着老太太兴致好,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娘,你看拿着这半扇猪、一百斤细粮,去走礼送人情,能办下来个双喜煤矿里的工作不?
俺爹俺娘都觉得,芳芳他们都大了,也都已经上学了。我这挺大个人,再成天在家里头呆着吃闲饭,它就不是个事儿。
进了煤矿虽然是当工人吧,可是也能给家里赚一份收入。
厂里发的劳保啥的,也能改善改善生活……”
姜春菊说着说着,在刘老太太那了然的、清冷的目光里,就有几分说不下去了。
可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孩子不被二房的人看不起,为了自己差点跟娘家闹翻挣来的这些东西,自己也绝对不能退缩!
姜春菊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强忍着不去看刘老太太的眼睛、和她脸上那太过明显的嘲讽的表情,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将来大威、小勇、芳芳他们,再开家长会啥滴,人家一问,咱家也是双职工,他们的妈妈也有正式工作,那说出去,多有面子!”
“娘你既然能给九妹办下来这个工作,那就一事不烦二主,能一趟折腾完,噶蛤费那二遍事啊?干脆连我的工作,也一块儿都给办了呗!
我也不让人家白帮忙。
这不,我爹我娘给我准备了一百斤细粮,还有半扇猪的猪肉呢。
这可都是好东西!
现在甭管是谁,就算他有钱、有票,去供销社买还得等通知,还得现排队,就这还不一定能买得着呢!
这老些东西,哪怕送到镇长家去,也够得上一份厚礼了。
不管对方是啥样人,这些东西,都不至于拿不出手吧?
娘,您老人家去求人办事,带上这些,总比空口白牙地低头求人强吧……”
刘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放下了筷子,拿了块儿白色绣着红艳艳的梅花儿瓣儿的小手绢儿,轻轻地在嘴角周围沾了几下,淡然地问道:
“老大媳妇儿,你想好了,真要进那双喜煤矿去上班?”
“能上班挣钱,咋地不比搁家吃闲饭强啊?”
“那好,就依你。娘这趟,就把你跟小九丫头都办进双喜煤矿里去。不过,煤矿的活儿可是挺辛苦的,你到时候可不要受不了那个苦,再跟我这哭来。”
“那不能……”
姜春菊嘴上应承着,心里却隐隐约约地有几分担忧。
这跟她想的不大一样啊。
煤矿的办公室能咋苦?
难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要办她进煤矿,然后让她下井挖煤不成?
姜英秀在冷风里站了快两个小时了,感觉浑身上下都冻得梆硬梆硬的,似乎就心口还有股热乎气儿。
她听了这半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一闪身便进了空间。
嗯,再不暖和暖和,自己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人都冻成冰柱了,还咋个捣蛋嘛!
姜英秀进了空间,足足缓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才算是把这口气缓过来。
身上,脸上,手脚上,之前被冷风冻透了的地方,这会儿缓过来了,都跟针扎一样痛。
姜英秀嘴里嘶嘶地抽着气,心里已经把这笔账记在了姜春菊头上。
哼哼,你要是不整这一出一出的幺蛾子,我能受这份罪吗?
姜英秀在空间里转悠了一圈儿,看看自己的暖玉山,喝了几口甘泉水近些日子,她喝惯了这种空间里的水,对外面的水已经有些喝不下了。
随手挑几颗新鲜果子尝一尝,再去看看自己偷摸“替天行盗”顺来的小猪羔,和顺手牵羊做实验弄来的老母鸡……
自己经常一忙乎、一折腾,就把它们给忘了。
好在它们的生命力都挺顽强。
在暖玉山上,也不缺吃的,还没有啥猛兽天敌……
现在小猪羔们,一个个的小身子都圆滚滚、胖乎乎的,模样很是喜人。
姜英秀估摸着,每只都差不多得有四十斤左右了。
老母鸡没啥变化,就是那黄色带斑点的羽毛,越来越溜光水滑的,而且看着好像颜色都鲜亮了不少。再一个,就是下蛋变得勤快了许多。
要不是自己给它做了个窝,估计它还得把鸡蛋下得到处都是。
现在自己隔三差五进来捡一回鸡蛋,每回都能捡上十来个,倒是挺方便。
姜英秀休息了一阵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出了空间。
她伸展着意识力的触角,侦测到刘家的人都睡得沉了,便开始了自己的报复大计。
哼哼,六丫和八丫都是我罩着的人,刘芳说欺负就欺负,说到底,还是没把我们老姜家人当回事,更没有把我们这几个表妹真的当表妹看待!
不给你们点教训,难消我心头之火!
姜英秀不用十分努力,就给自己找到了好几个借口。
于是她施施然地进了刘家的院子。
然后又用意识力从门缝钻进去,轻轻地拨开了门闩,还在它掉落在地之前的一瞬间,用意识力把它托住了。
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刘家的屋子。
她脚步轻巧,地面上几乎没有留下足印的痕迹。
嗯,之前听着五叔的说法,看来姜家老爷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