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长剑扫出的一片银色弧光消失。
巴德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庞不住打量,他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这一张面孔,但是片刻之间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
自从法师小姐拉迪娅来到野狼盗匪团,格罗斯每天早起清理胡须,此时的样貌真实反映了他的年龄——就算存在偏差,那也差不了太多。
如此年轻,却拥有这种程度的实力。巴德所知道的,就只有贵族之中少数一些惊才绝艳的人物,但若要说这般人物跑来屈身当上盗匪,无论如何都难以令人置信——
按照人们的认知,这般年轻的强大人物往往有着极大的潜力,顺利成长起来,足以叱咤一方风云。
盗匪?
格罗斯沉默,一言不发。
身下的战马冲破人群后,兜转回头——
夕阳的余晖穿过身边冷杉林的树干、枝桠间隙,洒下一大片丛杂斑驳的光亮,灰兔村的人们起初见到格罗斯率先冲锋,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呼吸。
遍地的痛呼、哀嚎,除此之外,周围静悄悄的,万籁无声。
奥尔挤在村头黑压压围观的人群中,又一次差点瞪出了眼珠,他侧过脑袋,偷偷看了卡梅伦一眼,心中不由阵阵羡慕与嫉妒——
狼首格罗斯这样的实力表现,已经超过了蛮熊盗匪团原来的首领米歇尔太多太多。
大概,也许同弗雷德·沃尔夫男爵处于一致的水准,那位贵族骑士已经是卡梅伦见过的最强之人了。
观察这一幕后,卡梅伦心中作出了评价,刚刚动摇的念头又变得坚定起来。
第二波冲锋。
刚刚格罗斯发起的第一波攻势,已经让这群佣兵倒下了一半的人马。
见到他没有作出回应,佣兵巴德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手指攥得指节发白,汗水淌湿了他的掌心——到了眼下的这一地步,双方都已清楚,战斗丝毫没有了一方选择妥协的可能。
在场的这些佣兵大多战斗经验丰富,面对这一生死攸关的局面,很快纷纷清醒过来——就算无法完成征讨任务,但是事情攸关自己的小命,由不得任何的轻忽大意。
可下一秒,当年轻人手中二尺三寸的剑锋表面浮起一道晶莹如雪的光华时,他们终于发现,这,似乎也成为了一个奢求。
战马在人群中高速冲刺,马蹄卷起尘埃,沉闷的呼吸在冷冽的空气中喷出一道道白色的热汽。
剑气斩!
格罗斯开启了!
刚刚的第一波攻势中,他不仅使用了,还一并开启护腕所附带的技能,虽然负伤只是相当的轻微,不过真实的数值,却已悉数得到了记录。
随着战马的冲刺,一条银色的折线将画面切割一分而二,无声无息。
佣兵巴德早在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可这一切在他眼前展示开来,还是令他惊骇欲绝——因为,这是真正属于觉醒一阶的力量!
这位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他这个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北地最近出现的几近觉醒力量的青年俊杰,还是瑟里斯地区的阿弗拉迪子爵。
难道说?
然而佣兵巴德已经来不及更多思考了。
佣兵们举起长剑、弯刀和战矛作出了防御的姿态,还有人用上了牢靠的铁盾,可这些举动此时看来毫无意义——
从霜寒长久狭长的剑锋之上,白色的汹涌气流澎湃而发,这些气流撞击到铠甲,铠甲的甲片表面凹陷、裂开、肌肤破绽、鲜血直流;长剑和弯刀向后弯折、断裂,然后化作无数的锋利碎片,将佣兵们裸露在外的手臂、脸庞切割得血痕累累……
当格罗斯这一剑彻底落下之后,马匹吃痛的高高仰起前蹄,嘶鸣不断,而马背上的佣兵,早已一个个的倒飞出去。
银色的细线划过佣兵巴德眉心、划过塔姆的脖颈,也划过了另一位高阶就职者,洛希尔的后背……在这些佣兵的身体上,无数条血线正在激射,一蓬又一蓬血花开始爆溅。
死寂。
完完全全的,鸦雀无声。
奥尔和卡梅伦起初睁着眼睛,生怕错过格罗斯的每一个动作,但是这样的惨况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扭过了脑袋;奥利弗拉开了一柄粗制滥造的猎弓,箭矢还未发射出去;法师小姐拉迪娅重新收回了短柄法杖,退回到了土墙之后,正在不安地拍打着自己平坦的胸脯。
几乎是在同时,斯考特和莱文冲向这群佣兵挥开了武器——
与其说是一场战斗,倒不如形容为屠杀。格罗斯面无表情,完成这一击后,他勒住战马的缰绳降低了速度,冷漠的眼神从场地中一扫而过。
佣兵们的血染红了山林中的这一段道路,在野狼盗匪团三人的合力之下,十个……五个……两个、一个,最后活着的几位佣兵发疯一般拼命朝着附近的冷杉林钻去,但是骑在马背之上,斯考特的长剑和莱文的战矛,却比他们逃亡的脚步更加迅速。
砍人这种事情,野狼盗匪团一众人等从不手软。
经历残酷的“雾松战争”后,他们多少已经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无凭无靠,唯一所能依赖的,只有手中的剑锋。
战斗结束,几人很快返回了灰兔村。
村子里的人们一个个望着盗匪头子格罗斯,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
这时的格罗斯依然沉浸在之前酣畅淋漓的战斗快感中,他并没有发觉,因为这一伙佣兵意外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