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清点人数，”胖子监工说道。身后几人依次清点过去，“少了一个人？”得到汇报的胖子监工眉毛一抖，“蛮牛，蛮牛呢？想旷工吗？”他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把他给我带过来！”
“蛮牛来不了了，”人群中有人叫道，“他死了，被人杀死了！”
“被人杀了？谁干的？”胖子监工脸上的肥肉一抖，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是老鬼那新来的小子，”人群中又有人叫道。
“哦？”胖子监工微微眯起眼睛，“尘陌空，出列！”他高声叫道。
陌空沉默着，便要走出去。老鬼拉住他的手臂，“不要冲动，要忍耐，”老鬼轻声说道。陌空点点头，走出队列。
“嘿，尘陌空，你还真厉害，”胖子监工看着陌空，却是笑了起来，“捆着海楼石居然还能搞出这样的事情。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夸奖你了！”甩出的鞭子抽打在陌空身上，发出很是清脆的响声。陌空咬咬牙，将那份痛楚强行压了下去。“如何？这份奖赏？”胖子监工叫着，又是狠狠几鞭子抽打在陌空身上。陌空本便已经残破的衣服更是碎屑翻飞，露出红肿的皮肤来。
陌空咬咬牙，双拳攥的死死的。燃烧的正旺盛的怒火正在吞噬着他的理智，仿佛下一刻便会爆发出来一样。
“回答我啊，这份奖赏如何？”胖子监工再是挥动鞭子重重的抽打在陌空身上，直打的他皮开肉绽。只是陌空紧咬着牙齿却是一言不发。
老鬼在人群中却是叹了口气，“这小子在装什么硬气啊，只要服个软不就完了吗？”他正叹息着，却发现本该待在自己身边的小草头却是冲了出去。
“嗬～”小草头向胖子监工呲着牙，喉咙里发出有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胖子监工手上鞭子一顿，却是在空中甩了个鞭花转而抽打向小草头。
“……”鞭子却被一只手抓住，便那样停在空中。
“哦？”胖子监工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怎么，你打算出手了吗？”
老鬼放开鞭子，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大人，这小子也是年轻气盛，您看您都已经打了这麽多下，不如就放过他好了？毕竟已经减员，如果再把他打死，劳动力不是又要减少了吗？”
胖子监工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好口才，怎么办，我快要被你说服了啊。”
老鬼陪着笑，“怎么会，大人深明大义，小老儿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嘿嘿嘿，”胖子监工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抖了起来。“可是，我还有点生气，”胖子监工说道，“很想看人下跪道歉啊。”他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陌空，“看起来他是不会如我所愿了，不然你来，如何？”
老鬼脸上的笑容一僵，便更加灿烂起来，“大人，这……”
胖子监工收起脸上的笑容，眉毛竖了起来，“我说，我想看人下跪道歉，你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老鬼笑着，便要屈下膝盖。他的手臂却突然被抓住了，陌空被血糊住的眼睛看着老鬼，眼神中的那丝倔强不停的闪动着。
老鬼叹了口气，他慢慢拉开陌空抓着他手臂的手，双膝慢慢下沉，却是跪在了地上。
“啊哈哈哈哈！”胖子监工笑出了声，不停抖动的肥肉显示出他极好的心情。“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跪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甩了甩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开工！”胖子监工转身离开，仍然能听到他的大笑声远远的传过来。
“这样的忍耐，究竟能换回来什么？”陌空低低的说道。
“能换回我们两个的命。”老鬼淡淡的说道。他站起身，拉着小草头远远的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陌空，任凭被鲜血浸湿的刘海盖住双眼，莫名的情绪在眸子中泛滥。
“嘿呀！”陌空以手肘用力的撞着巨石，仿佛要将内心正在冲撞的情绪全部发泄在巨石上。他不明白，老鬼为何要那样委曲求全，甚至连自己的尊严也丢的一干二净。他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巨石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碎裂开的石头慢慢滑落。陌空大口的喘着气，微微垂下的手掌上，鲜血一滴滴落了下来。“啊！”他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吼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在怒斥着什么，在控诉着什么。
远处，老鬼的动作一僵，却又再度恢复了不紧不慢的用小锤敲击石块的动作。一旁的小草头却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出神。
“呃啊！”怒吼完的陌空，半跪在地上，一只手用力的抓着地面，留出五道深深的指痕，而另一只手却是用力握住了自己的喉咙的位置。他只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火焰想要从喉咙冲出来一般。“啊啊啊啊啊！”他痛苦的叫着，体内的灵脉更是有如被灌入了灼热的岩浆一般疼痛难当。
陌空伏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有些痉挛。他的脸贴在泥土中，汗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渍，混合着泥土糊在脸上。他紧紧闭上眼睛，眼前却一直是老鬼背对着他慢慢跪下的画面。陌空用力的咬紧牙齿，却是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那混杂着汗水，血液的泥泞之中。
收工后，老鬼与小草头自棚子处领了食物，回来却见陌空坐在屋子旁慢慢嚼着馒头。老鬼一怔，却是很快恢复过来。他拉住想要跑过去的小草头，径直的走进屋子里。小草头被老鬼拽着向屋子里走去，他回过头看着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