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浑身皱起无数的鸡皮疙瘩,刘渭问道,“他在试验什么?”
“不知道!”眉头紧皱,古岩道,“但绝对和礼山城城主府脱不了干系。”
方井村的一旁便是一座通衢小镇,而后者正好归属于礼山城高家管辖,按理说,方井村死亡事件过去已经四个小时了,不应该没有衙司前来调查,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在某人的默许下被镇压下来。
而纵观方圆百里,能有这等实力的,除了最上头的高家,还有谁?
“竟然真的是!”刘渭怒目圆睁,一脸预料之中的模样。
“哦?刘大哥好像早就知道!”古岩好奇道。
“其实我开始还不确定,”刘渭嗫嚅道,“但我怀疑是青木宗所为,再以你的分析,八九不离十了。”
“哦?愿听其详!”
“这阵法我认识!”犹豫半晌,面色凶煞,刘渭道,“其实出自青木宗!”
“青木宗?”眉头紧蹙,古岩一头雾水道。
“你有所不知!”刘渭深深叹了一口气,往事历历在目,“这件事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天台宗青木宗本是一家,这个你应该知道。”刘渭看向古岩,少年点了点头,并不意外,刘渭终是喟叹道,“但二十年前青木宗宗主背离天台宗,自创门派,当时的晟虚还不是斗师,面对晟阳的逼迫,无奈之下就范。”
“当是方圆百里所有家族,无论大小皆来会晤,我也位于其列,晟阳不仅带走了天台宗众多长老,也带走了一半的底蕴资源,而在分配之时,晟虚选择了御兽之法,晟阳选择了阵法秘术,至于丹药则平均分配,至此,雄霸一方的天台宗元气大伤。”
“这也就是为什么青木宗明明是新成立不久的门派,却能构建和天台宗一样恢宏的护宗大阵的原因,而这青石板上的阵法正是出自前者。”
“你也知道,阵法之中最好的便是聚灵阵,能够聚集斗气修炼,但这阵法恰恰相反,竟然是驱散斗气的,当是所有人皆是觉得这是某位先祖闲暇之余开的玩笑,随后弃之如敝履,可后来他们才发现,传承的阵法何等玄奥,他们大部分都构建不出来,当真是闹了个笑话,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依然记得这阵法的原因。”
“我开始还不确定,以为是这阵法被某人偷学了去,”刘渭愤恨不已,道,“但是你说和高家有关,再联想到最近高家和青木宗的关系,我就基本确定了。”
“草菅人命,这青木宗是留不得了。”古岩拳头紧攥,满是杀意。
八年来自己一直听闻过往种种——两宗之间的隐秘,两大宗主的过往恩仇,其中对青木宗的看法,古岩并未做过多评价,你志在四方要自立门户,这无可厚非,但是你不能欺师灭祖,刚刚另起炉灶,转眼就要拆了祖坟,这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而方井村这件事情后,古岩对青木宗已经不仅仅是厌恶这么简单了,活生生的数百条人命,甚至还有一些尚在怀中的婴儿,一夜之间化作骷髅,如此草菅人命的宗门,为什么能存在,还是众人心中的修炼圣地?
“看来我得赶早去一趟青木宗了!”古岩拳头紧攥,凝重道。
青木宗拥有这等诡异毒物,不仅没有封印抑或镇压,却用来草菅人命,简直是人神共愤,好在现在他们只是在试验阶段,若是真的被他们完全掌控,不知要死多少人,一想到那生灵涂炭的场景,古岩不禁不寒而栗。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那毒物至少对自己是没用的,只要自己找到,就有方法克制,能封印最好,若是封印不了,为防泄露,大不了自己把它吞了,就当是吃了一口屎,死不了就行。
“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通知我!”刘渭嘱咐道。
古岩抱拳道谢,可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村庄,不由得黯然神伤。
“刘大哥稍候!”
看着横七竖八躺在树下,躺在田边,躺在门口,躺在水中的尸体,一行热泪自古岩颊边流下,迈着沉重的步子,古岩朝着尸体走去。
在茂密的榕树华盖下,古岩背起一具尸体朝着打谷场走去;在狭隘的田埂上,古岩背起一具尸体朝着打谷场走去;在一幢幢简陋的草寮中,古岩背起一具尸体朝着打谷场走去。
在水洼中,在荷塘边,在密林中,在山脚下,在河渠旁,在庖房中,在炉灶旁……
一道略显削瘦的身影背着一具具黢黑腐朽的尸体缓缓徐行,任凭粘稠的血水流到自己肩膀,任凭黑气萦绕自己额边,仍凭人死后的屎尿染了一身,古岩不知疲倦的收集尸体。
身后跟随着刘渭,可面对古岩机械般重复的动作,他只有无尽的愧疚,急得面红耳赤,古岩累的汗流浃背,可他却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这该死的黑气!”刘渭啐道,若不是自己斗气会被吞噬消弭,自己也能帮上忙。
古岩没有说话,更不会在意,直到把方井村里里外外全部搜罗一番,确定没有遗漏后,看着眼前堆积的尸山。
“噗通!”
古岩直接跪倒在地,对着尸山磕了三个头。
“贤弟,你这是何必呢?”刘渭诧异道,古岩和他们非亲非故,不让他们暴尸荒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磕头就过分了。
“死者为大!”古岩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
一句话,说得刘渭直接痴愣在原地,仿佛明白了什么,倏尔脸上涌起阵阵愧疚,亦是来到古岩身旁,堂堂斗师强者对着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