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极尽阴翳,月亮像是一颗腐败的卵黄趴在天上,苟延残喘的吐出最后一丝光辉,整个青木宗笼罩在死气沉沉之中。
不是何时,源源不断的弟子自住处跑了出来,一个个神色慌张,避之唯恐不及的朝着青木宗山门跑去。
可一到达却是发现,恢宏的山门早已关闭,数位斗士强者长老一脸肃穆的把守,不多时,围簇的人群开始发出阵阵忿忿之声。
“为什么不准我们走?”一位斗气九重弟子拳头紧攥道。
“没有宗主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私自离开!”守门长老一脸阴沉道。
“青木宗都完了,难道要我们陪葬吗?”
“对呀,连大长老都死了,宗门早就不存在了!”
“晟剑锋师兄一死,青木宗青黄不接,我们再继续留下来,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刚开始秋茵长老到此,我还以为青木宗凭借四位炼药师能彻底镇压天台宗,谁知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宗主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明天就是宗主决战,难道要我们亲眼见证宗主陨落?”
……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原本同仇敌忾的青木宗弟子,在晟剑锋和晟道宗死去的那一刻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彻底反水,现在幸存的一些实力低微弟子出逃,其实大部分都是抱着投靠天台宗的想法,所谓树倒狐猴散,不外如是。
各种极尽恶毒的议论声声入耳,可守门的长老就像是雕塑一般矗立在原地,阴翳的脸庞虽透出阵阵苦涩,但表面还是那般老气横秋。
青木宗宗祠
“宗主!”
门外响起阵阵聒噪,一位长老喊了一声,但还是不忍说出口。
“多少人想走?”
晟阳死死盯着曾经拥簇自己的先灵牌位,冷冷道。
“十有其九!”那位长老皱了皱眉,喟叹道。
“很好!”嘴角掀起一抹别样阴翳,晟阳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人道,“现在准备聚灵阵!”
“宗主,”长老看向晟阳的眼中满是无奈,“就算现在能够构建聚灵阵,怕也是很难留下他们了。”
“况且!”摇了摇头,继续道,“聚灵阵仅仅雏形,凝聚洞天福地的浓郁斗气还行,想要将天地间微薄的斗气聚集起来,根本不可能。”
“谁说聚灵阵是给那些废物用的?”经历的生离死别,晟阳的眸子有些血红,死死盯着面前长老,晟阳道,“能助我晋级斗师,才是他们的用处。”
“宗主,你是想……?”刚到嘴边的话被那位长老硬生生咽了下去,恐惧的看着门前满眼血丝的宗主,那人吓得面色苍白。
“放心,”似乎是察觉到长老的恐惧,晟阳淡淡道,“等我晋级斗师,将晟虚斩于马下,青木宗东山再起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我们还是第一宗门。”
“而你,”血红的眸子看向那人,晟阳道,“将会是新的大长老。”
“这个,”原本的恐惧听得这话瞬间消散,甚至有些窃喜,激动之余,却不禁担忧道,“此事一旦暴露,我们怕是要被千夫所指。”
“成王败寇!”缓缓一握拳,晟阳道,“只要我晋级斗师,这些流言将不攻自破。”
踌躇满志的同时,晟阳看向那人的眼神不禁有些不悦,甚至阴寒,后者只觉得浑身一哆嗦,瞬间会意的后退一步,忙不迭的领命道:“属下遵命!”
他知道,宗主让自己去做是看得起自己,一旦自己继续犹豫下去,宗主绝对会杀人灭口。
夜半子时
有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沆沉瀣霭埋骨时!”
沆气未尽,瀣气就来,子时的青木宗愈发森冷,空气中弥漫着阵阵令人跟毛骨悚然的死气,连昼伏夜出的昏鸦都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去,在光秃秃的剑山上空流下一道黢黑的掠影。
突然,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袍的身影出现在山门众位弟子身后,随着一声怒喝,原本聒噪的山门顿时鸦雀无声,守门的长老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赫然便是在宗祠和晟阳交谈的长老。
“宗主有令,念在师徒之谊,所有人立即麇集剑山,届时宗主会撤去大阵,所有人皆可领取一柄属于自己的灵剑,自今夜起,师徒缘分到此为止,留去自由,明日相间,不再相识!”
话音未落,那人手掌一摊,一块灵莹剔透的令牌出现在其手中,即使月光阴翳,但仍是发出令人夺目的光芒。
“宗主玉令!”
守门长老大惊失色,毕恭毕敬的敞开山门。
当那位长老的话还未消散之时,原本争先恐后的数千弟子,瞬间惊讶在原地,倒不是悔过自新,觉得愧对宗门,毕竟青木宗的衰败在所难免,留下来,只不过是徒增落魄罢了。
但众人惊讶的却是长老另一句话——所有人可领取一柄属于自己的灵剑。
如果是普通的灵剑还好,关键是,那是剑山上的灵剑,许多都是一品,甚至不乏二品的存在,想当初,作为青木宗最底层的弟子,想要登临剑山都是奢望,更何况从上面选取一柄属于自己的灵剑。
天壤之别的待遇使得众人有些痴愣,谁能想到,自己也有天才才有的待遇,甚至一些人虽说离开的念想仍是坚定,但对宗主晟阳,已经不再是埋怨,而是感恩戴德。
“多谢宗主!”霎时间,人山人海的山门前,一颗颗头颅低了下来,数千人集体下拜,对着青木宗宗祠叩拜而去。
“冲啊,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