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音又是一惊,但有了灯光,她也不如方才那般害怕,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身后是推不开的石门,慕容音又一心想窥破密室的秘密,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还是一成不变的景象,既没有预料中的秘密档案,也没有她猜想那价值连城的珍宝,前后左右都是石壁,却也不知着密道到底通向何方。
约莫又走了数百步,前方忽而开阔起来,左侧也出现了一条不怎么惹眼的岔道,慕容音思索片刻,提步往岔道行去。
不如预想中的那么长,只是片刻功夫,岔道便已到了头,尽头处只是一间石屋子,四围墙壁上挂着些鞭子铁链,地上还有个烧尽了的炭盆,隐约像是刑讯的地方。
慕容音顿觉无聊,转身便要离开,面前却突然落下一道石门,将她的来路封死。
慕容音急得用手去推,却是徒做无用功,石室中一灯如豆,再加上周围那些刑具,更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焦灼害怕之下,慕容音扯嗓大喊起来。借着火光一看,显然这间石室已很久都无人踏足,心头一时绝望,蹲身抱膝坐下大哭起来。
她只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求救声传不出去,爹爹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处,没人来救,她定要渴死饿死在这……说不定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早已变成一堆白骨。
想到这些,慕容音哭得更伤心,眼泪也流得更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音只觉得自己嗓中干渴,又渴又乏,再也支撑不住,渐渐倒在稻草堆上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睡了片刻,黑暗中好似有机括声传来,慕容音陡然惊醒,睁大眼向石门看去。
可片刻后,那机括声又停了。慕容音瑟缩着退到墙角,又是害怕、又是后悔,她若不多事,此时说不定在华音阁中睡得多舒服。
瞎想之际,机括声再次传来,可同先前一般,未响多久,那声音便停了下来,周围复归于寂静。
如此重复了三五次,机括声响也越来越近,慕容音突然感觉到刺眼,石门已悄无声息打开,两人持着火把在外,一手还按着剑柄,中间拱卫着一人,正是睿王!
“爹爹!”慕容音猛然从暗中扑到睿王怀中,方才受了好大惊吓,现在又突然得救,一时间,慕容音又是哭又是笑。
两名护卫一惊,差些便要拔剑,看清楚是小王爷,几人又惊又疑,心下也暗松了口气,庆幸这总算是虚惊一场。
原来睿王深夜出宫,从来不走宫门,都是往这条密道走捷径,方才他刚刚步入,便见密道中灯火齐明,已然是有人闯入,当即启动总消息机括,将密道中所有石门全部落下,又召来护卫逐一排查,慕容音方才听到的一阵阵机括声,便是护卫一道道开门的声音。
睿王虽有一腔怒气,可毕竟当着属下,不便发作,只拉着慕容音的手,将她连拖带拽带回书房中,临出密道之际,慕容音有心去看他如何开门,睿王却要她背过身去,语调严肃,全然不见平日的宠溺。
遣退两名护卫,慕容泽径自坐下,面目严肃,慕容音只觉得爹爹看自己的眼神锐利至极,也不敢撒娇打诨,只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
父女二人谁都不说话,过了良久,慕容音实在忍不住,才小心翼翼开口:“爹爹……?”
睿王仍不说话,又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可语声中,沉肃之余却含了疲累:“阿音,我是不是把你娇纵坏了?你可知你方才去的是什么地方?”
慕容音默然摇头,听这口气,慕容音发现,同自己从前翻墙出府相比,今夜的祸似乎是闯大了……直觉告诉她,今晚要遭殃!
“你不知道我便告诉你,”睿王捏了捏拳,面色仍不见转霁,“那是通往宫里的,除了我和皇上,知道这条密道的不超过三人!方才站在我身边的两名护卫中,有一人便是宫里皇上身边的内卫!”
慕容音心头一惊,乍回想起,果真觉得那名护卫眼熟,原来是去给燕帝请安的时候见过。
此番他跟在睿王身边,定是方才护送他出宫,不妨却撞到自己闯入密道,这样机密的地方被自己闯入了,他回宫定要禀告燕帝,若是燕帝因此对睿王爹爹起了嫌隙,觉得睿王爹爹想用自己影响燕帝,进而把持朝政……
惨了惨了……
慕容音越想越觉得害怕,只觉得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她知道皇上对爹爹、对自己虽然仁慈宽和,但皇上还是皇子时,为了皇位可残害了不少手足,睿王能周全到现在,一则是因为当时他年纪尚小,无力与燕帝争;二则是因为两人乃是一母所生,燕帝也舍不得对这个幼弟下手。
但这些年来,燕帝明里暗里还是防备着睿王,慕容音生下来便养在睿王府,对睿王的亲切全然不是燕帝可以比拟,若是涉及到大事,她这个亲生女儿在燕帝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睿王向她招招手:“你过来,告诉爹爹为什么会闯入那里?”
慕容音移步到睿王身边坐下,絮絮叨叨地将那日偷看他进密道的事说了,但绝口不提关于怀王的任何一个字。
睿王听过,叹了口气,又肃穆开口:“你可知,若是换了别人,私入禁地……要如何处置?”
慕容音又摇了摇头,眼神盯在自己鞋尖上,又听睿王轻叹道:“换做是别人,早关在那闷死了,但是你……爹爹今日要罚你,你别怪我。”
慕容音还未听出睿王的言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