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的涂山月,回头一看。
一张清丽的脸映入眼底。
被店小二差点推到的涂山月,被一位姑娘扶起。
那姑娘生的眉清目秀,身材窈窕,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像夜空中的星星。
涂山月竟一时呆住。
“老爷爷,您没事吧?”女子轻轻问。
涂山月回神,咳嗽一声,“没、没事!”
女子发现白胡子老爷爷刚才的神情一滞,以为他是受了惊吓,于是跟店小二说理。
“小二哥,你怎么推这位爷爷?他们也是饿了,给他们一些饭菜。”
姑娘说着,从自己身上取下荷包,拿出几个铜板,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笑着拒绝,“星儿姑娘,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给这俩叫花子几个馒头没问题,可是,他们不能进去,免得冲撞了里面的贵客们。”
阿灌生气了,“你说谁是叫花子?!我们不光要进去吃饭,还要住店!”
店小二轻蔑地笑,“叫花子也想进我们酒楼吃饭?还想住店?做梦!我们这里的柴房,你都住不起!”
阿灌生气地想打人,被涂山月暗暗拦住。
叫“星儿”的女子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店小二,“小二哥,我给这爷孙俩付饭钱,你让他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星儿姑娘,真的不是钱的问题。”店小二露出为难的神色,“今天店里面都是都镇上从各地请来的驱妖法师,十几个人,客房都满了。”
店小二又瞟了一眼乞丐打扮的涂山月和阿灌,“我要是放这两个叫花子进去,掌柜的会扣我工钱。”
“驱妖法师?!”星儿姑娘惊问,“真把人请来了?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和尚、道士,还有些修仙者,看起来很厉害。”店小二小声地解释着,“桃源谷现在闹妖怪,这些驱妖法师都是受害者家属出钱请来的,是贵客,不能冲撞了。”
星儿姑娘朝酒楼大堂内张望,果然坐着一些和尚道士,还有些打扮奇怪的人。
掂量了事情轻重,星儿姑娘转而对白胡子的涂山月说:“老爷爷,看您不是本地人,您要去哪里?”
“我来自东方,带着孙儿游历山水的,今天刚路经此地。”
“游历山水?!”星儿心里惊叹了一瞬,这爷孙俩看着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样子,餐风露宿的,还有心情游历山水?
星儿压下心里的疑问,柔声对白胡子的涂山月说:“老爷爷,我家住在清河镇西边的竹林旁,‘李氏医馆’就是我家,家里还算宽敞,您如果不嫌弃,可以来住。”
自从离开青丘,涂山月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主动邀请。
涂山月很开心。
“多谢星儿姑娘,那就叨扰了。”白胡子的涂山月点头答应。
——
沿着清河河岸往西走,一里之外,是一片竹林。
竹林边上,有青竹搭建的几间屋子。
屋前院子里种着几棵海棠树,树上的果子还未成熟,青绿色的。
还未走近竹屋,星儿就大喊:“爹、娘,我带了两位客人回来。”
一身褴褛的白胡子涂山月和阿灌,跟着星儿身后,远远看见竹屋外围的篱笆门上,有一块简易牌匾,上面用黑色墨汁写着“李氏医馆”。
医馆很简陋,但也很温馨干净。
星儿推门进入竹院。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屋里出来,看到星儿身后的一老一少,问:“星儿,他们是?”
“娘,我在镇上福来酒楼门外认识的,他们没地方住,身上也没钱,我就带他们回来了。”
星儿说得风轻云淡,好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星儿娘也不惊讶,笑着招呼一老一少,“我去加两副碗筷,再把东厢屋收拾出来。”
星儿娘自顾忙活去了。
又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拎着一篮子干草药,一瘸一拐地从院子一侧的竹屋里出来。
“爹!”星儿迎上去,接过男子手中的草药,“这些活儿我来做,你的脚受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男子和蔼地笑着,“我是大夫,自己的伤自己清楚,只是扭伤而已,快好了,我想活动活动。”
星儿扶着爹坐在院子海棠树下石桌旁的竹凳上,她拎着草药开始忙活起来。
星儿一边归置着药草,一边跟还站在院子里的涂山月和阿灌说,“老爷爷,你们随意,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
星儿爹也看到这一老一少,马上从凳子上站起来,招呼道:“来来来,过来喝茶。”
涂山月走到星儿爹面前,虽然是老人模样,但涂山月的一举一动透着优雅,根本不像一个叫花子。
星儿爹把海棠树下石桌上的茶点推到阿灌面前。
阿灌现在是十二三岁的男孩模样,一身脏兮兮的。
星儿爹看着阿灌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年纪,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没关系,在李老爹我这里,至少衣食无忧。”
涂山月道谢。
阿灌却噘着嘴,嘟囔道:“我想洗澡!”
星儿爹呵呵一笑,“对对对,先洗个澡,洗完了,刚好吃晚饭。”
星儿娘已经把东厢屋收拾好,星儿搬来大沐浴桶,烧了热水,很快准备好洗澡的东西。
星儿还各拿了一套爹爹和弟弟的衣服给涂山月和阿灌替换。
——
东厢屋内,雾气缭绕。
涂山月站在星儿准备好的浴桶旁,已经变幻回原来的样子。
黑发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