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
李氏医馆,东厢屋。
涂山月的住所。
窗户敞开着,清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临窗而坐的涂山月身上。
灵鸟阿灌,飞进窗户,停在桌子上,与涂山月面对面。
阿灌扑闪了两下翅膀,在桌子上站稳,“公子,你的计划进行的怎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查了星儿和她周围的人,没有发现问题。”
“我就说吧,星儿就是一个凡人姑娘,跟公子心痛的毛病没啥关系。”
涂山月又沉默,看着窗外满天繁星,脑海中闪过今晚发生的一幕幕。
“公子,既然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阿灌开始催促,四海八荒这么大,他两人才走了几个地方,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呢。
“再等等。”
“公子,您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吗?要不要我帮忙?”
涂山月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要做,但就是不想这么快离开。
“等离开的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走。”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
被阿灌追问得不耐烦,涂山月落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阿灌被自家公子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
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阿灌在心里偷乐,公子情窦初开了。
——
一个月后。
夏季过去,秋天的凉风吹遍清河镇的每个角落。
跟往常一样,峰儿去了书院,李大娘赶制过冬的棉衣,星儿和涂山月在药庐给李老爹帮忙。
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医馆里突然增加了很多病人。
而且病人的症状都很相似,发热呕吐,浑身长满脓疮。
看过两个病人之后,李老爹断定,这是可以人传染人的瘟疫。
为了尽快弄清整个清河镇的情况,李老爹打发星儿和涂山月去清河镇其他医馆看看。
清河镇有十几家医馆,现在名气最大的就是李老爹的李氏医馆,还有几家都在镇上的不同地方。
星儿和涂山月跑了一上午,终于打听清楚了清河镇的情况。
前几日,有东边来的灾民进入清河镇。
有的灾民身上就有相似的情况,发烧、呕吐,身上长满脓疮,最后,浑身流血流脓而死。
之后几天,清河镇的居民也陆续出现这种症状。
灾民将瘟疫带来,瘟疫在清河之内爆发蔓延。
李氏医馆里有治时疫的方子,李老爹按方子配药,给病人医治。
几副药下去,却一点不见效。
李老爹心焦,看来这次的瘟疫非比寻常,普通的时疫方子治不了。
李氏医馆都没有办法,清河镇上其他医馆更是如此。
李老爹拿出之前涂山老神医给他的治疗时疫的方子,按方配药,一开始,病人服药后,症状有所好转,但两天之后,症状又突然加重。
更不幸的是,李老爹和星儿也染上了这次瘟疫。
一时间,清河镇内变得人心慌慌,空气中弥漫着焚烧尸体带来的焦臭味儿。
涂山月给病人们做检查时发现,清河镇上的瘟疫跟普通的瘟疫不同。
青丘古籍上曾记载,世间有瘟神,瘟神散布瘟疫,瘟疫分几种,此次清河镇上的瘟疫症状就跟其中一种很相似。
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
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
清河镇此时正夏秋交替季节,疫病本就高发,再加上瘟神疫毒的散布,清河镇的疫情更加厉害。
涂山月按照青丘古籍中记载的治疗瘟疫的药方,重新配药。
十二味药材中,李氏医馆内有十一种,但最后一味药材非常罕见,扶桑叶,扶桑神树的叶子,只在东方黑齿国汤谷内存在。
汤谷离肃慎国有几千里,以灵鸟阿灌的速度,一来一回也要三天时间。
阿灌自告奋勇,要去汤谷取扶桑叶,但又惧怕守护扶桑神树的金乌神鸟。
涂山月考虑到阿灌的安全和清河镇目前的情况,做了决定:这次,涂山月要亲自去汤谷取药。
临行前,涂山月用自身法力将星儿和李老爹体内的疫毒逼出体外。
阿灌看着自家公子又耗费法力,心急地在一旁提醒:“公子,你大伤初愈,再耗费法力,恐对身体造成伤害。”
“无碍。”
李老爹和星儿脸上的青紫色逐渐褪去。
涂山月又给两人各服了一粒丹药。
“此丹药可保两人在三日之内不会再被疫毒所侵,三日后,我定会带着扶桑叶回来。”
涂山月又嘱咐阿灌,“这次瘟疫来的蹊跷,我去汤谷的这三天,阿灌你除了在暗中照顾星儿外,还要留意打听跟这次瘟疫有关的线索。”
阿灌一一答应下来。
涂山月临出发前,阿灌追在涂山月身后唠叨:“公子,那守护扶桑神树的金乌神鸟是上古灵鸟,很是厉害,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九尾天狐是神族,区区几只金乌鸟,我还不放在眼里。”
——
黑齿国,汤谷。
午夜,皓月当空。
涂山月闯过汤谷外结界。
闻名四海八荒的汤谷圣地,看起来只不过是一湾清澈的池水。
水中央一棵参天大树,正是扶桑神树。
月光透过扶桑树叶,在水面下留下斑驳的光影。
涂山月站在汤谷池水岸边,抬头仰望扶桑树。
繁茂的树叶里,有隐约金光透出。
扶桑树有金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