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些像那个为了昺儿沉湖自溺的女孩子!
郭氏端起高几上的一盏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道:“怪不得贵妃娘娘看着喜欢,臣妾看着,也觉得眼熟,倒像是故人!”
先前搭话的着了雅青色苏绣袄裙的女子接话道:“沈小姐年幼,性子憨直,便是我看着,也是疼在心里!”
任婕妤不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荣妃,又侧对右边位的敏华夫人娇俏地道:“杨夫人,您可不知道,这么一个疙瘩角落里出来的小猫子,不仅是我们看着错不开眼,便是杨国公也一早便看对了眼!怕是,过些日子就要入府了!”
任婕妤笑吟吟地看着杨夫人道,十分灿烂明媚。
上位的刘贵妃已然变了脸色,顿时放下茶盏,威严地瞪了一眼任婕妤,淡淡地道:“任婕妤今个好谈兴,不是郭姐姐进宫,难得见妹妹有笑脸儿!”
任婕妤见刘贵妃动了火气,离位福礼道:“妾身一见到郭姐姐,便觉得温柔可亲,想起来先皇后娘娘,说话也没找没落的,贵妃娘娘恕罪!”
厅里的气氛忽地又低了两个档次,独孤伽罗懵懵懂懂地觉得,好像她和杨国公的关系,不能让这位貌似了不得的杨夫人知道?
独孤伽罗心头忽有些不安,见杨夫人沉着眸子看过来,独孤伽罗攥了攥手里的锦帕,不自觉地轻声道:“婕妤抬爱,伽罗庸人之姿,怎比的了众位娘娘姝容妍丽!”
杨坚让她进宫捡漏子,不外乎让贵妃娘娘赏赐个什么,说一两句好话给她添个光彩,日后入国公府好看点罢了,她又不要进国公府,杨坚带她进来,总不会让她在此殒命!独孤伽罗想的明白,人也自在了些。
在座的众人却是都愣了,这般规矩柔婉的姑娘,还是刚才那个张牙舞爪对任婕妤毫无敬意的乡下丫头吗?
再看独孤伽罗,却是觉得整个人与先前都不一样了,刚才还挺直了脊背犹如随时要拔弓箭一般,现在却一派云淡风轻。
郭氏也愣了下,一开口沉沉缓缓,不急不躁,应对自然,坐姿闲适又优雅,这是在钟鸣鼎食之乡里浸淫多年才能有的派头。
郭氏沉吟了一会,试探着问道:“这位姑娘怕是来自江南?”她是得了翼王妃的口信,说是杨国公带了女孩儿进宫,特地来看看罢了,当年昺儿为了救杨坚没了命,杨坚却转身向大兴宫提亲,那是昺儿看中的女孩儿!
即便是后来杨坚替昺儿报了仇,可她看的明白,那怕是伽罗允了他好处的,不然伽罗怎会在杨坚凯旋归来之际沉湖自溺!
伽罗不知怎的,对这夫人似乎有一种汹涌而来的情绪,一股悲伤忽地笼罩在她心头,勉强回道:“伽罗确是来自江陵!”
郭氏见她眼角泛着水汽,心头也怔了怔,对着刘贵妃道:“是个好孩子,我一见她,竟舍不得移了眼!”
郭氏心头一动,看着独孤伽罗温声道:“不若,跟我回府住些日子,我府上女孩儿都出嫁了,整日里也是孤单的很!”
刘贵妃心下暗道不妙,她虽也不喜欢这个好福气的女孩子,先前她任着任婕妤呛了独孤伽罗几句,只是杨坚将人送到她这来,不过是求个身份罢了,口舌之争还好遮掩,想杨坚不会为了这个说什么,但是要是人从她这儿不见了,怕是皇上也得有意见!
想到这里,刘贵妃面色不变,眸中却带了几分急切,笑道:“这姑娘可是个有福气的,虽是在我这处坐着,杨国公一早便在皇上那里备了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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