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渐寒入狱,飘渺之海处于无主状态,确实是个收复回来的良机。
我在幽都,赤渊带着妈妈去了现世,时间缝隙里都是些弱不禁风的小妖怪,只要绝对防御结界撤去,那便等于没有任何遮拦。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对时间缝隙的态度,他也从来没有松口过,说要放过那里。
他是个知人善任的帝王,也是个雄才伟略,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不会允许出现脱离自己掌控的领域。
时间缝隙的结界消失,并不存在别的可能,只有早晚区别。
我以前总是很在乎这件事,现在却是豁然开朗起来。
只要赤渊和妈妈两个人好好的,感情和睦,时间缝隙里的大家伙儿都快快乐乐的继续生活,算结界不存在了,没有了所谓的主人和小主人,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阿离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拿到管制权而已,并不想伤及无辜。
凭他的手段和能力,没有结界的时间缝隙,只会更好,绝不会变差。
想到这里,我便悄然停下了脚步。
我想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再看他的必要了。
然而在我转身的霎那间,熟悉的身影却从殿里走了出来。
“怎么刚过来,要走?”他看着我,目光柔和气质温润,黑眸甚至还透着种深情款款的深情。
这是个极端的男人,外柔内刚,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心和手段却谁都要狠。
曾经我以为,自己在他心跟其他人不一样,是很特别的存在。
现在却突然间意识到,没什么不同,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罢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同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突然有些累了。”
他微笑,“稍等片刻,我跟你一起回去。”
说罢也不过问我的意见,再度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那些官员便鱼贯而出,有几个眼尖的瞥到我,眼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或许在他们看来,我是妖媚惑主的妲己,让他们冥王大人不务正业的褒姒,天知道我这锅背的有多冤枉!
片刻后,他走出来,到了我跟前,跟往常一样自然而然的拉起我的手,眉头微微蹙起,“这么凉?”
说着便将我拥在怀,好像要给我温暖一般。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的体温常人要低,我跟他贴的越近只会越冷。
我有些贪婪的涉取着他的气息,并没有拒绝这份善意。
两人来到偏殿后,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神秘人,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食物。
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对方的身份,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每次好忍不住问他,阿离都会说要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想这个谜团,自己这辈子也没能力解开了吧?
两个人坐在桌前,相对无言。
我虽然腹空空,但却没有什么食欲,吃起饭来并不如以往香甜。
勉强填饱了肚子,我把筷子放下,对他的视线后,有些莫名的紧张。
我想,我还没有准备好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下,我提议道:“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偏殿很大,一个来回走下来,少说也得半个小时。
这样,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思考斟酌用词了。
他起身,依然拉着我的手。
我刻意走的很慢,他默默的迁着,偶尔跟我对视下,随即会报以微笑。
这样的感觉真好,如果没有九狱的那件事,完美了。
我曾经以为可以这样跟着他手牵手,白头偕老。
现在再看,却是太天真了。
我冒失、幼稚、又太过冲动,继续跟他下去,说不定根本活不到白头那天。
我知道,他会尽可能的保护我。
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间放手,让我在绝望死去。
关在笼子养大的鸟,是回不到大自然的。
当主人偶发现善心将其放飞,这只鸟只有死路一条。
阿离的宠溺,会让人麻痹,慢慢逐渐的丧失生存能力。
到时候的我,如果突然间被舍弃,又将如何自处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间想做一个实验。
于是在经过雪霄树的时候,纵身一跃,爬去。
阿离在树下,略带疑惑的看着我,“那么高做什么?”
我充耳不闻,兀自了最高的那枝树枝,然后在面坐下来,低头看他。
我笑笑,同他道:“我要是现在下去,你会接住我?”
他想也不想,“当然。”
我颤微微的站起来,作势往下跳,他立刻张开手臂……
我闭眼睛,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退缩了。
换作以前,我肯定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可是现在,怀疑却让我成了胆小鬼。
我害怕自己落下去,迎接我的,不是那个熟悉的怀抱,而是冰冷的地板。
那种未知的恐惧,在九狱亲身经历到的内幕更可怕!
阿离显然也意识到了我的想法,他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严肃起来的他,似乎更加让人畏惧了。
我最终选择自己爬了下来,然后通过一个较低的枝干跳了下来。
那是一个离他稍远的距离,双脚落地的时候,我格外安心踏实!
这个世界,果真没有谁会自己更加可靠了!
我拍掉手掌的雪霄花瓣,总算是想好了该如何跟他摊牌。
我迟疑了下,道:“阿离……我想离开幽都。”
他态度随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