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指尖捻着棋子,心底思忖着顾长钦的话,指尖白白的指甲盖用力有些猛,指甲里面流动的血液都已经消散,只剩下惨白的一片。
棋盘上是纵横交错的千军万马崩腾,忽如一阵狂风后的散乱,杂乱的黑白交错着,看不出的排兵布阵,顾长风的心底,亦是如此。
要你是在闲的慌了就点东西,就是去做个纨绔子弟,那个不必你瞎胡闹的要好?
顾长钦细长的眸子抬着,冷冷的都是不耐烦的样子。
顾长风忽然肩膀顿了一下,什么时候找叶轻尘是瞎胡闹了?
哪里就是瞎胡闹了,你敢说当年的事你就没有想过?轻尘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你就想知道她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顾长风蓦的站起身子,手指的棋子扔回了棋盘上任由散乱的兵马互相厮杀,温润不再的口气,声声的逼问。
微凉的薄唇抿了抿,眼底的阴厉狠了又狠,眼看着一阵清风带起的顾长风立在了眼前,瘦弱的拳头握的的紧紧的,大有要理论一番的样子。
呵!无声的冷笑,顾长钦忽然觉得疲了,懒得说的那些话,不相干的人,哪里能配得上他费心思。
无关紧要的人,你还是忘了好。
顾长钦说着,衣兜里又摸出了一根烟,递在嘴上薄唇夹着,手里把玩着金色火机,流光溢彩的好看,却不着急点烟。
藤椅阔绰半米的椅背弯成一个舒适的弧度,顾长钦手指点了了椅背,随之路落座在藤椅上,笔直的长腿稍稍曲着,解开的衣扣还未能扣上,半截柔软的布料从紧实的腹部敞开,一副慵懒的样子。
火机把玩在顾长钦的手里,金属特有的脆生生的响,一下又一下,烟嘴也落下了点,没有要抽的样子。
顾长风睁着眼,放大了瞳孔,似乎要看透顾长钦的样子,他承认现在的顾长钦逐渐的让他有些陌生了,可是在变,哪里会连心都变的坚硬起来?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找她,直到找到为止,谁也不拦不住我,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会向
顾长钦急急的说着,眼底的坚毅丝毫不容人的怀疑。
大家都说她不好,就连曾经是她为生命的顾长钦都说,那是个坏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大家都信了,偏偏,顾长风不信。
随便。
顾长钦点烟的空隙,淡淡的开口,打断了顾长风的雄心壮志。
手指灵活的继续把玩着金色的金属,四四方方的一小块,随着手指的翻转跟着活跃在手背上,有些昏暗的书房里,只有这个物体,闪闪的亮。
你
顾长风语塞,想要回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定,曾经多少个瞬间,他以为他的哥哥会是跟他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想法,然后没有,他的哥哥甚至连阻拦都懒得费力气。
顾长风忽然如大雨倾盆后的狼狈,周身都是湿淋淋的寒意,然后还没干透的衣服,忽的又一次的浇的透彻。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疯了,觉得我不可理喻,明明那么一个坏人我为什么要去找,为什么去费劲心血,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
顾长风咽下了之后的两个字,毕竟是亲哥哥,那层的窗户纸,他始终不能捅破。
顾长风说完,耷拉着脑袋,无力的拖着双腿回了棋台的一旁,拉了把椅子,缓缓的坐下,挽了袖子一手托着棋盘的边缘,手臂贴着棋盘,一把把黑白的玉挪进手里。
清脆的叮咚,像极了山间风里夹在的泉水声,远处的迷蒙隐在黑暗里看不真的无光世界,顾长钦透着白雾的缝隙看着顾长风。
白皙的手指很软却不失力量,半张脸垂着,只能看到落在额头上,跟着呼啸进来的山风起起落落,长长的睫毛偶尔眨一下,眼底的认真有些虚无。
白子落下忽然顾长风的手顿住,不知是第几次,就像是忘了那残破的棋局在就旧时光里支离破碎,想不起起来的角力斗争。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顾长风忽然皱起眉,浓密的眉黑的如染过一般,一簇一簇,不用修整就那般的温和没有棱角,一说话稍稍的挑弯度,极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