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洛长风擅使刀枪。
他曾于书院中修刀痴白羽前辈的刀道,后得书院屠刀至今未曾出鞘,一直在孕养刀意。
非到生死关头不得用。
家传游龙寒枪亦是神兵榜有名兵器。
那一杆游龙不敢说舞的出神入化比得上父亲生前,可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不敢善忘。
然而除刀枪之外,洛长风还有一张得自昆仑山剑阁的浣花洗剑图。
洗剑图中古剑名剑百万,可遗憾的是,却从无一柄剑真正属于他自己。
他不通剑道,拥有百万名剑也徒是暴殄天物。因此近来每逢对敌,他都在磨练那不知何时方能登堂入室的晚成剑道。
一直到不更归入眉。
常理说,断剑刺入眉心,洛长风元神早已损伤甚至是魂灭。可他却安然无恙地复醒,而且浑身上下充斥着迫不及待破体而出的盈满剑意,最可怕的是,那剑意还在无休止的攀升着。
原来那柄入眉心的断剑不更归,本就是浣花洗剑图中遗失的古剑。
断剑入眉,归入元神洗剑图百万剑位中空荡已久的剑位,还带着一抹剑意与白衣骆冰曾留在断剑之上的一丝感悟。
洛长风修剑悟剑有万千剑,偏偏缺少的就是这一丝感悟。
那一刻的元神中,一抹游荡无主白衣骆冰陨落所残留不更归剑上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降临死寂沉沉的百万剑冢,久旱逢甘霖般唤醒了沉睡洗剑图之中的百万古剑,然后诺大的剑冢便是顷刻间寒风凛冽了起来。
百万古剑带着久违的怒剑吟,激荡洛长风的神识脑海,让他苏醒了起来。
洛长风微微一笑。
安红豆刹那的神情恍惚,这熟悉的一笑让她想起了从前。她像是从洛长风脸上,看到了白衣骆冰存在。
洛长风左手臂挽着安红豆纤细腰肢。
他的右手向着虚空探出。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有些多年未曾开口的沙哑,更有些激动。
“照晴。”
“贯云。”
“引江碑。”
“金蝉。”
“玉虎。”
“莺啼。”
“一寸灰。”
“披衣。”
“灭烛。”
“共此时。”
“斜阳。”
“踏雪。”
“诸剑当归!”
他在唤剑。
他接连唤十二柄剑。
与洛长风平日里音色大为迥异的声音传荡在天地之中。
无论是沉入都江堰江底还是插入三千尺剑壁,亦或是被震到数百丈外山野林间之中的断剑,共计一十二柄,十二柄断剑齐齐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十二柄断剑以无与伦比的凌厉姿态将天空里那压迫而来的巨大手印洞穿,然后断剑拼接,一截又一截。
洛长风手握着十二柄断剑拼接而成的不知名剑,脚尖轻点,借着巍然倒下的三千尺剑壁纵身一跃犹如清晨旭日东升。
洛长风扬剑过顶,剑芒暴涨三千丈!
他一双陌生的眼眸盯着剑壁绝巅之上的大欢喜菩萨再度开口:“那欢喜佛,可还记得我是谁?”
掌印破灭心有些许讶异的大欢喜菩萨似有所悟:“是你?”
洛长风冷笑:“当初杀我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大欢喜菩萨威严无上:“一缕残魂而已!莫不成你还想凭此废铜烂铁杀本座报仇?”
“有何不可?”
“简直异想天开!”
洛长风不与其争论:“可敢接我这死后所留一剑?”
大欢喜菩萨双手合十,散落周边的骷髅珠再度穿成佛珠挂在项间:“区区蝼蚁,今日教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金刚怒目!
佛光大涨……大欢喜菩萨法相金身陡然间暴涨而至数千丈高,宛如一尊浩然大佛自天庭降临,怒视人间。
怒目金刚斥声宣佛号,金掌合十。周围的空间陡然塌陷,无数的空间碎片陷入乱流之中。那双浩瀚无畏的佛掌好似将空间压缩折叠了起来,折叠在合十的双掌之间,天地只剩一线天。
一线天之中有一道光线。
那是洛长风手中三千丈的剑芒。
眼看着将要被合十的双掌挤压成肉泥的洛长风会心一笑,那一笑让那尊大佛心中微颤。
只见洛长风手中直入云霄的三千丈剑芒一丈丈消散。而每消散的一丈光芒,便会在手中横向延伸而长。长成三尺长剑、六尺青锋、十丈匹练、百丈剑芒……那剑芒贯穿了合十的无畏佛掌,仍旧在延伸生长。
由百丈而至千丈,由千丈而至三千丈。这道恐怖之极的剑芒横亘在天地之间,穿破了那尊金光大佛的身体,犹如烈日般的金色光芒顿时间化作无数的金色精灵光辉,洒落人间。
大欢喜菩萨身影再现。
他身前有一道贯穿心脉的剑痕。
他的双眼之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他低头看着那道致命伤,心有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菩萨低眉。
生来欢喜相的菩萨面带慈悲,坠入滚滚都江堰中……
这一刻,洛长风揽着安红豆婀娜腰肢落在江旁参天古树树梢之上。
这一刻,倒下的三千尺剑壁轰然一声湮没江水之中,溅起无法形容的滔天巨浪。
于是滚滚都江堰自此三千尺剑壁处决堤。
洪水猛兽,冲刷着下游!
……
忽然意识到小蛮腰尚被握在掌心的红袍安红豆俏脸微红,连忙挣开向后退出几步,险些跌落树梢。
洛长风说了声:“当心。”
安红豆的眼睛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