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娜金,比我想象的要狡猾多了,我之前曾说过苗族人基本上都挺淳朴的,这些人里就不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46/46791/
不过她再怎么心眼多,总归是向着苗寨和乡亲的,我也理解她,如果她贸然插手这件事,只会越陷越深,就如我现在这样……不仅自己三番两次出事,身边的人也没个好下场。
我问她:“我之前得罪过你,为什么帮我?”
她说:“你们汉人有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么说,是要谈条件了?”
“是。”
“好,爽快。”
我性子比较直,明人不说暗话,像这样有事说事的最爽了。
“我要你替我报仇!”阿娜金摸着自己的脸,似乎那伤口还在痛,我回想她那血肉模糊的脸,之前应该长得应该也不赖,只是什么不好,偏偏学制蛊,最终让自己容貌尽毁。
那时她被烧得特别惨,若是个普通人早就死了,不死也崩溃了,她能活下来,且还换了脸,真是厉害了。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小,没办法与那个人斗,不过……你可以!”她眯着眼睛的样子,特别阴沉:“所以,我要你帮我报仇,把我的这份算上。”
“那你呢?”
“我?我还得留在这里,守护南花的安危。”
她让我跟她走,带我去芦笙场上,那里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一些男男女女坐在广场上纳凉,青年男子和姑娘们围着图腾石柱吹起芦笙跳起舞,小孩子们结成长龙在疯跑。
这里有乐、有歌、有舞、有笑声,真是一片净土。
但他们都很怕阿娜金,看到她来,纷纷躲开了。
我说,他们怕你?
她点头,似乎习惯了。
“你守护的人,却害怕你,为什么还要守护他们?”
“生为鬼师是我的宿命,怕我是人们的天性,我不怪他们。”她孤独地站在角落里,看到人们纷纷离她远去,那一刻,我有点同情她了,觉得她的身世和处境挺可怜的。
在世人眼里,她就是怪物一样的存在,但就是这样的人,却还是死死地守护着苗寨的安宁。
她也没待多久,对我说:“走吧!我带去看,为什么他们怕我。”
我跟着她,来到一个摇摇欲坠的小黑屋前,屋子是全木结构的,太多年已经发黑了,房子结构严重变形,歪歪斜斜的,随时都会垮。
她门没锁,推开门,点燃里面的蜡烛:“进来吧!你是第一个进到屋子里的人。”
我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地上有、桌上有、墙上有,就连梁柱上也有,这些瓶子黑乎乎的,油腻腻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房子的正中央铺着一张红色的地毯,上面画了一些花纹,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蒲团,一个香案,一口大缸,还有一个土坛子。
看到这屋子,我想,她肯定从没打扫过吧,然后也不敢乱坐,就站在地毯外面。
阿娜金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头发披散下来,开始念咒,念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念完后,她一边说着古怪的咒语,一边伸手从坛子里拿出一条竹叶青,就在我面前将蛇的头斩成两段,将蛇丢进大缸里。
接着又拿出了好多毒物,一边念咒一边斩杀,最后丢进缸中。
整个小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捏着鼻子,站在窗口,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大约加了几十种毒物后,她从坛子里取出两条壁虎,手里捻着一根钉子,那钉子狠狠一敲,就插入了壁虎的头上,将它们钉了起来。她手起刀落,一刀斩断壁虎的腰,那身子分离后,眼睛和嘴巴还在动,还在吐信子,后半身的腿和尾巴也在摇摆着,看得浑身难受。
最后,她拿出一只注射器,将缸内的血吸了起来,注射进了一只癞蛤蟆的肚子里,那雪白的肚子猛地像气球那么胀大,胀大后,快要撑破时她才停手。
我捂住嘴,开始反胃了:“你在做什么?”
阿娜金说:“这是补品,你要不要尝尝?”
我看着血淋淋的癞蛤蟆,赶紧压制身体的翻江倒海:“不,不吃……”
她嘿嘿一笑,将癞蛤蟆只手捏了起来,举过头顶,就在我面前将癞蛤蟆给挤爆了,那肚子里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她张开嘴,接住癞蛤蟆的血,大口大口地喝,就像在喝甘露。
看到她这种变态吃法,我实在是忍不住走到外面去吐了,吐了之后人终于好些了。
我无法忍受着满屋子的血腥味以及那些毒物身上的腥臭体液,混合在一起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够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再度抓起一只癞蛤蟆,将注射器的毒血射了进去,癞蛤蟆的肚子再度鼓起来,她晃了晃:“喝吗?好东西。”
我捂着嘴,不想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不用了,我无福消受……”
她看我不吃,又仰着头捏爆癞蛤蟆的肚皮,忘我地吮吸起来。
等她喝完后,嘴角和下巴全是血,她满足地打了个嗝:“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们讨厌我了吗?”
我点点头,这种生活习惯,是个人都受不了啊!用几十种毒物炼毒,然后生吞下去,一般人早就被毒死了,也只有阿娜金这种从小就喝毒血,与蛊毒为伍的人才能当做补品。
她擦干嘴,不知道为什么,喝完后,她的脸色确实比方才好了点,婴儿肥的小脸上终于出现了血色,但神情却十分悲戚:“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