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揉着被绳子勒得有些疼的手腕,双目喷火的盯着武扬,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没有一丁点害怕了。
“你这是干什么?!”
武扬慢慢的将手里的信折好,塞进的右脚的靴子里。对唐秀和李飞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这便请回吧。”
守在门口的两位禁军同时向左右侧开,让出了路。
唐秀虽没看过信上的内容,也知这封信绝不容有失。
“把信还给我!”唐秀说着竟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要抢回那封信。
武扬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站身起来,轻舒猿臂,揪住了唐秀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放开我!快把信还给我!”唐秀拼命挣扎着,手脚乱挥,模样有些滑稽,惹得两个看门的禁军“哈哈哈”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武扬静静的看着唐秀说道:“好了,别再闹了。都给我回去吧。”手臂一运劲,将唐秀扔出了门外。他用的是巧劲,唐秀落地后打了几个滚,却并没有摔伤,他哭着又要往门里冲,却被李飞拦腰抱住了。
“秀哥,我们是抢不过他的,还是赶紧回去禀报娘娘,看怎么处理,以免误事。”
李飞急切的话语让唐秀稍稍冷静了下来,他抹了把眼泪,狠狠朝着站在门口的武扬吐了一口唾沫,拉了李飞的手飞快跑了开去。
周敏听了这个噩耗之后,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她中计了!
这个念头横亘在她脑海里,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她甚至感觉不到痛苦,恼怒,伤心和无奈。
低估太后的后果很严重,那一封信将成为她和张泽济通情的罪证。更为致命的是,太后可从信上得知张泽济的落脚点,从容布置,一举扑杀。
唐秀淌着泪,一个劲的道歉,责备自己办事不力。黄桃一张小脸煞白,双手止不住颤抖着,她不知是气愤、悲伤,抑或是满心荒凉。
大殿上唯一保持着镇定的只有白梨,她慌忙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周敏手里,安慰道:“小姐,这个时候你得振作起来!”
茶的温度稍稍温暖了周敏冰凉的双手,那一丝暖意唤回了她飞往天外的魂魄。
“对,我不能慌,要赶紧想办法通知张泽济,让他尽快搬离住所!”周敏自言自语道。她此刻完全没想过,她自己在这个风波中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可是要如何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呢?”周敏抱着脑袋痛苦不已。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太后布下这个局,本就是要从周敏身上套出张泽济的信息,如今事已成了,武扬势必会加强颐苑的防范,全面封锁消息,以防张泽济闻风而逃。
难道说她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太后去杀死张泽济吗?周敏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就揪痛得难以呼吸,她死不足惜,可她不能害死张泽济!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周敏满脸泪痕,无助的说道。
白梨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小姐,你别急,我们慢慢想法子,天无绝人之路,你不是常说方法总比困难多吗?”
“可这一回,我们已经山穷水尽,跌入了绝境了啊!”周敏哽咽着,痛恨自己的无能。
那一夜,从北方压来的寒流挟裹着冰冷的风从夜里呼呼刮到了天明,周敏睁着眼躺在床上苦思了一宿,仍无计可施。
次日,冷香雪穿上了冬衣,早早的来了,见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双目红肿,憔悴不堪的周敏时,大吃了一惊,忙问缘故。在得知她们被太后狠狠摆了一道的事实后,冷香雪也呆住了。
“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冷香雪亦忍不住一阵心惊,“刻下悔之已晚,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通知张教头,换地避祸!”
“我知道,可我想了一夜,实在想不出办法来!颐苑被武扬那贼子守得铁通一般,飞鸟也难度。”周敏茫然的望向冷香雪。
冷香雪凝神想了半日,才道:“不如反过来想想,我们要出去基本没有可能了,但若有人从外面进来呢?”
周敏凄然摇头道:“进来?太后设下的屏障,除了皇帝和太后她自己,谁进得来?”
冷香雪亦叹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对周敏而言,漫长如同几个世纪。
她看着窗纸被天光一点点染白,又慢慢暗淡下去,直至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出现,造访颐苑的只有随寒流而来的冰冷北风。庭院台阶上的花草在清晨披上了一层白霜,周敏就如被倏然而至的寒风摧残的花朵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枯萎了下去。
这两日无论白梨和黄桃怎样劝,她也无法顺利咽食,到了夜里更是难以入眠。只要一闭眼睛,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张泽济身首异处的血淋淋的画面。她的心头像是压着整座泰山,就连呼吸都费力。
不知为何,周敏有时会想起曾经养的那只名叫橘子,活泼可爱的小猫。它陪她度过了许多艰难的时光,带来了诸多欢乐,可橘子最后还是死了,被人用棍子活生生打死了。
她有时会想起上辈子大学里的生活来,那时她暗恋着赵启,可望而不可及的痛苦中带着隐蔽的甜蜜感,一切都那么简单轻松,那么的遥不可及。
她也会想起段云睿和赵启,有时候会把他们搞混淆,她像是隔着一块积了灰的玻璃远远的淡漠的看着他们。他们和她已处在不同的世界里了,她再也无法触摸到他们。
不论她想起什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