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口微弱的光,依稀可见那人躺在墙角。
陆晚蹙眉,终是不忍,悄悄地下了床,走过去凑近去一看,黑暗中,男子左肩被划开了两三寸长的口子,血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夜行衣。
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男子微微睁开眼,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压低声音道“上好药我即刻离开。”
陆晚没说话,从底底下取出洗脸用的盆,把桌上暖壶的茶水倒在盆里,放在桌上。
男子眼出一丝意外的神色,并没有过多犹豫,利索地将黑色的夜行衣脱去,贴身穿的是丝绸质地的月白中衣。
看来不是江湖侠盗。
陆晚眼皮一跳,面上却没有异样。
男子微微拉开领口,取了热巾,自己慢慢清洗了一遍伤口,陆晚在一旁将蘸了酒的棉巾递给他,他接过来将棉巾覆在伤口上,微微皱眉。
无法自己包扎,只得看着陆晚。
陆晚与他对视半晌,终是无奈道“我来吧。”
他的伤口不算大,却是极深,深红的皮肉翻飞。
她将小瓷瓶中的粉末均匀地洒在面料上,然后顺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方手帕紧紧地裹住伤口。
男子坐在桌旁,安静地任由陆晚摆布,他默默看着她,只见她垂首弯腰,手脚轻盈地替他一层层地包扎,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陆晚白皙的一段后颈。
虽然陆扬对这个女儿诸多爱护,没用各种规矩束缚她,但是陆晚到底是大家闺秀,此时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之举,她脸上忍不住微微发红。
陆晚一言不发替他包扎完毕,便起身爬上了床,不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