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问深吸两口气,抓紧茯苓的手腕,面色紧绷:
“王爷可回来了?”
茯苓摇摇头:
“我打听过了,王爷午后出门会友。这时辰还没回来,想是宿在人家家中。姨娘放心,这是老天在帮你。”
姜素问长长舒一口气,又抚上自家脸颊:
“我面色可还好?他明日若见着,会不会起疑?”
茯苓借着微弱灯光,仔细端详一阵:
“明日的面色指定能更好些,再擦些茉莉粉,抹上胭脂。王爷一向粗心大意,必不会多想。
好在今夜王爷不在,姨娘也能多些时日恢复。”
姜素问点点头。刚要问鉴鸿司的情况,只听门外传来声响。
“素问妹妹,”抚顺王偏偏倒倒,半醉姿态,手中还拎着酒瓶,“我回来了。”
主仆二人面色一紧,只见帘前人影晃晃悠悠。
她抓紧茯苓,心一瞬提到嗓子眼,声音发颤:
“不能让王爷进来。”
茯苓也慌了,愣愣点头:
“好,好。可是姨娘,我要怎么跟王爷说啊?”
眼看着人影渐行渐近,姜素问忙在茯苓耳边嘀咕几声,推着她走。
茯苓的脸一瞬红了:
“真…这样说啊?”
“快去!”
说罢,姜素问倒入被窝,将苍白的脸深深埋下。
茯苓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刚掀起帘子,恰与抚顺王撞个满怀。
她忙退开一步,躬身道:
“王爷回来了。”
抚顺王嗯了声,就要举步。
“王爷!”茯苓拦住,“姨娘已睡了。”
抚顺王嘿嘿两声:
“我知道。我悄悄上床去,不闹她。”
“王爷留步!”茯苓又拦一把,眼神有些闪烁,“太医才说了,如今姨娘有了身子,月份又小,还是…还是不要同房的好。”
抚顺王顿住脚步,身子晃晃悠悠,抬起惺忪的醉眼:
“你这小丫头,懂挺多啊!放心,就抱一抱,出不了事。”
“王爷!”茯苓丝毫不让,“我们姨娘说了,王爷…王爷最不老实,昨日还撩拨她来着。”
她回想起姜素问交代的话,面色更红,只吞吞吐吐道:
“姨娘说…说…王爷昨日蹭得她难受,又以有孕为由,偏不给她。还…还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发笑…
姨娘说了,王爷再这样,她养胎都养不清净!”
话音未落,抚顺王已然哈哈大笑:
“她…真这样说的?”
茯苓点点头,只觉无地自容。这样的话从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口中说出,算怎么回事?!
“行!”
抚顺王笑声未止,目光越过帘幕。
只见姜素问背身而眠,紧裹丝被,身体的线条起起伏伏,隔着轻纱帘幕,越发诱人。
抚顺王咽了咽喉头:
“也罢!”
他指着茯苓:
“你同你家姨娘说,她是本王的人,本王不急。不过,生产之后,可要陪本王多玩些时候啊!
到时便是皇帝哥哥召见,本王也赖在床上不起。哈哈哈!”
说罢挥挥衣袖,拎着酒瓶,摇头晃脑而去。
茯苓悄悄跟在后头,直到抚顺王出了院子,才赶回来报信。
“姨娘,姨娘快醒醒!”茯苓轻推姜素问,“王爷走了,想是回自己院子去了。”
姜素问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转过来,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下。
茯苓亦松口气:
“还是姨娘有办法。”
姜素问轻笑一声:
“我与抚顺王自幼相识,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呀,唯唯诺诺,在朝上无甚建树。若非太后在,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这种人,就最喜欢看我在床上求饶的样子。如此才显得他厉害不是?
故而教你那样说,王爷必然高兴,一高兴,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茯苓听得倒认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抚顺王一心喜欢姨娘也不是姨娘运气好,而是脑子好。
她啧啧感慨:
“姨娘好手段,难怪王爷死心塌地。”
姜素问苍白的脸上勾起得意的笑:
“我如今青春貌美,又深谙他的脾性,还知顺着他来。哪个男人不喜欢?
不过…”
她顿了顿,抚上小腹:
“青春易逝,有个孩子傍身才是正理。”
“姨娘年轻,还会有的。”茯苓忙安抚。
“自然。”姜素问下巴一扬,“但这个孩子,也不能白白没有。”
“姨娘什么意思?”
姜素问眼睛眯了眯:
“从长计议。”
…………
秋夜天空舒朗,繁星点点,抚顺王拎着酒瓶一晃一晃,口中哼着小曲儿。
虽是被姜素问赶出来的,可她那娇娇羞羞的理由,也实在让人生不起气,心中反倒十分爽快。
随从见他高兴,自己伺候起来也轻松,遂笑道:
“爷,回院子?”
不待答话,抚顺王忽顿住了。
不远处的花园中,隐见一个瘦小身影,跟小鸡仔儿似的。那人拈香拜月,长裙曳地,步摇叮铃铃地晃。
他轩了轩眉:
“她是谁?”
随从顺着他的目光,蓦地一惊:
“我的爷,真醉了吧?那是王妃啊!”
王妃…
覃相爷家的女孩子…
抚顺王揉了揉眼睛,心头喃喃。
算来,他也只见过王妃一次。便是在太后的中秋宫宴上,自己还言语轻浮捉弄人家。
到了成亲之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