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姜太后提醒的话,自然不能从梁宜贞口中说出。
一来,姜太后未必信她;二来,姜太后中意覃松松,她与姜素问又素无过节,再怎么绕弯也不会怀疑她故意递话。
那厢,覃松松与姜太后施过礼,转回来只道:
“宜贞姐姐,太后娘娘说宫里太大,怕咱们走丢了。她唤人去寻就是,让咱们自己宴饮取乐。”
困在殿中不得出去,覃松松有些失落。
梁宜贞倒是安然。
不出去更好,让她们自己斗去吧,她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她遂坐下自在吃点心。覃松松也有样学样,跟着坐下来。
只是,身坐高位的姜太后,却对覃松松的话伤了心。
她朝席座探两眼,喃喃:
“真不在席上啊。”
大宫女碧桃亦随她目光探去:
“去了好些时辰了,却不见回来。”
她顿了顿:
“这…王爷醒酒也还没回来。她又是王爷带进来的,会不会…”
姜太后双眉一蹙:
“你去找找,悄悄的。”
她最疼爱的的小六儿可不能这样的女子勾了去!她不配!
碧桃应声而去。
不多时,转了一圈回来,面色发红,却十分别扭。
她双手又握又搓,渗出不少冷汗,行路也温温吞吞。
只低声回道:
“太后娘娘…人…找到了…”
姜太后眼皮一抬,斜眼看她:
“回个话罗里吧嗦!快说!”
碧桃深吸一口气,凑上姜太后耳边,把她在顺德公主寝殿看到的事倒了个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她已羞得不行。
碧桃年纪虽不小,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看过那等场面?
姜太后由惊转怒,脸都气绿了:
“人可扣下了?”
“太后,”她声音颤抖,“碧桃没敢做主,来还请太后娘娘示下。”
姜太后气得头顶冒烟,也不顾是不是在宴席上,霎时拍案而起。
咚!
四下一惊。
命妇、贵女们纷纷投来惊惶的目光。
太后这是…生气了?中秋宫宴,敢是谁得罪了她?胆子不小啊!
她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眼睛又打着圈四下看,猜测是其中哪个惹太后生气。
碧桃吓坏了。
那件事可不能闹大,覃小姐还在席间呢!
她扶着姜太后,忙道:
“夫人小姐们,太后娘娘中秋高兴,多吃了两盏,眼下有些醉。我适才劝她不要贪杯,这厢闹脾气呢。
夫人小姐们继续吧。”
姜太后也缓过神,笑着摆摆手:
“是醉了。你们玩乐着,哀家先回去歇下。”
她走了两步,众人才反应过来。乌压压的人群皆蹲了蹲身:
“恭送太后娘娘。”
谁知,太后前脚刚出宫殿,便有小太监往皇帝的御书房跑。
…………
中秋佳节,月朗星稀。
悠悠灯火下,男女交缠不休。月光映衬,白花花的一团。
姜素问玉体脚软,被抚顺王拦腰搂着。
发髻也松了乱了,金钗玉环落了一地。雪白裙带半缠在她的脚踝,裙子、衣衫,凌乱铺了满地。
姜太后在门外不停深呼吸,眼睛猩红似血。
“都是死人么?!”她忽怒道。
宫女太监们吓得腿一颤。
捉奸的事,他们从前的确干过不少。可堂堂太后带着捉奸,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冲进去,却又吓一跳。
场面比他们想象的更激烈,即使人来,那女子依旧娇喘不停。正要去拉,可那男子是抚顺王,谁敢动粗?!
正为难,一小太监冲出来:
“让开!”
话音未落,一桶凉水直浇男女身上。
那二人瞬间清醒,浑身湿漉漉的,跪在姜太后面前直发颤。
姜素问脸都吓白了,摸索着地上的衣衫,猛抓起掩住身体。怎奈遮了这处露了那处,十分窘迫。
啪!
姜太后猛甩她一巴掌。
姜素问一瞬倒地,脸颊霎时肿起来,唇角还有浅浅鲜血。
抚顺王一抖,忙拉上姜太后的裙角:
“母后!儿臣知道您生气,是儿臣的错。儿臣…儿臣再也不敢了!”
说罢磕起头来。浑身肥肉跟着一颤一颤,十分滑稽。
姜太后凝眉看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转向姜素问,一把扯走她胸前衣衫:
“小贱人,这会子遮什么遮?!”
姜素问只觉胸前一凉,蜷得更厉害,只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怎么会是姜太后?
梁宜贞呢?她可是看着梁宜贞跟上来的啊!
眼下被姜太后发现,她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处置了。她的儿子,不能有半点污点!
一时惊怕交加,哭也哭不出来。
姜太后白她一眼,又问抚顺王:
“怎么回事,说!”
抚顺王哪里还敢隐瞒,忙已穿好衣袍,颤颤道:
“母后,儿臣冤枉啊!”
他看了看姜素问,道:
“儿臣不是醒酒去了么?门还没进,就被素问妹妹的丫头拦住,说她家小姐身子不舒服,请我去看看。
母后,我想素问妹妹无亲无故,又是我带入宫的,自然…自然该去看看,对不对?”
他挑眼看姜太后,见她没骂人,才接道:
“谁知,一入殿中,素问妹妹就朝我扑上来。还…还贴着儿臣的身子蹭,说要…要儿臣救她。
然后就…就开始解儿臣的衣带,扒…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