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语的目光紧盯着18路公交车驶去的方向:“这车是开往城西的啊!”
黄博越发不解:“这车是开往城西的很奇怪吗?”
“宫立兰为什么上18路车呢?”
“她就住在城西吧,或者通往城西的路上吧。”
“不,她说她住在聂小湘家照顾聂小湘,但是聂小湘住城南的下罗啊,从这里去城南下罗,应该坐21路公交车才对!”
“也许,聂小湘搬了家?”
觉得有这种可能,穆语随即给容剑打了个电话确认此事。
“我十来天前去她家找她,是在下罗,没听她说搬家的事儿。她家小区后面那家双语幼儿园是安城最贵族幼儿园外最好的幼儿园,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没法让孩子进去上幼儿园,聂小湘非常重视孩子的学前教育,据我所知当初她家小宝进这个幼儿园赵永利还费了不少脑子,按理说聂小湘不会给小宝换幼儿园,如果不换幼儿园,她应该不至于舍近求远搬家去城西住,那样接受非常麻烦。”
听容剑这么说,穆语遂将在单位附近碰到宫立兰的事告诉他,末了又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他:“宫立兰说回去给聂小湘做饭,聂小湘住在城南,她却上了开往城西的18路公交车,这不对劲儿啊!”
“可能她人生地不熟坐错了车吧?”
穆语愣了愣:“倒是有这种可能,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急匆匆地上18路公交车是不想再和我聊天呢?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另外我觉得她留在华城的理由不太充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我和宫立兰聊过天,她一向很怕和警察打交道,估计以为你是警察,所以对你也有所畏惧吧?”容剑似乎并不奇怪宫立兰的行为,显然他和宫立兰打交道时宫立兰也是这神色,他又补充,“据我了解,她和聂小湘取得联系后,两人关系还挺好,可能是惺惺相惜吧。而聂小湘的身体确实不是很好,小宝又还小,聂小湘生病,宫立兰因此留下来照顾她几天也说得过去。”
“好吧,可能又是我捕风捉影了。”
“嫂子,我可没指责你的意思啊,我……”
“我知道,不用解释。那先这么说了,有事情再联系。再见。”
穆语闷闷地挂断电话后,又往18路公交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上黄博的车。
黄博的车子才启动,她脑子突然有了个想法,立刻挺直腰身冲前面大声“诶”了一声,惊得黄博立刻踩了刹车。
“少奶奶,您……”
“你有没有注意宫立兰开始站在这里发呆时眼睛看的方向?”
“她眼睛看的方向?”黄博想了想,摇头,“没注意啊。”
“你车的行车记录仪应该拍到了她刚刚站路边的情形吧?”
黄博立刻往宫立兰站的位置看了眼,又正视车的前面,随即点头:“能拍到全身,但如果你想看她的眼神应该不会很清楚。”
“不用看得很清楚,只要能看清她的眼睛大致朝的方向。”
“这个应该能看清吧。”黄博随即去拿手机查看——这车的行车记录仪边了他的手机。
“她的脸果然是朝着市局方向的!”不多时,穆语就从黄博手机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为什么站在这里看着市局发呆?”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您是指她留在安城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觉得不对劲儿。”穆语暗自寻思了一会儿才继续出声,“这六年来,宫立兰与多多相依为命,从不敢让多多长时间脱离她的视线,现在为什么舍得把多多扔到很多年没联系的舅舅舅妈家,自己到安城照顾两个与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人这么多天呢?她本来也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照顾聂小湘母子吧?何况她自己也说了聂小湘只是一点小问题,并不是很要紧,如果真只是小问题,她有必要不管女儿、这么热情地留下来吗?这不太合常理吧?”
“或许是因为尹筱恬已落网,她再不用担心她和女儿的性命受到威胁,所以才很放心地把女儿寄养在舅舅家吧?”见穆语没应声,黄博又小声地问了句,“那,您觉得她处心积虑留在安城能有什么目的?”
穆语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头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他办事:“一,确定下聂小湘有没有搬家;二,查查看聂小湘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病情如何,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宫立兰之前因为她自己意外生病而延迟了回华城的时间,看看她后来没走是不是真的因为聂小湘生病;再查查看宫立兰来安城后接触过些什么人。她之前说来安城是为了祭拜赵永利,后来又说是打听连环杀人案凶手落网的情况,最主要的事儿她已经如愿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安安心心回华城照顾女儿,现在没走,还在我们市局附近溜达,而且刚刚和我说话又言辞闪烁,肯定还有事儿瞒着我们。我一定要搞清楚。”
“行。我马上让小弟去查。您上车,我先送你去万佳。”
“好。”
穆语随即坐正,正等着黄博启动车子时,就听得黄博猛地拍了下方向盘,大叫一声:“坏了!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