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白没有回答,只是那张好看的俊脸眉头紧蹙。
我将他扶起来在病床上坐好,手不自觉的碰到他背上的绷带,这才发觉他的绷带全部被鲜血浸湿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叫医生。”
我豁然而起,才转身却被他握住手腕,我怔了怔,等了片刻,他低沉又带着几分难得的虚弱的声音这才响起:“不用,那些洋鬼子最会大惊小怪,帮我把那边的新的绷带和药拿过来,不严重。”
莫名的,我一颗心就软了,叹息口气:“你别动,我去给你拿。”
重新给陈季白上了药又包扎好了,我看他脸色好了一点,指了指桌子上的药:“那些药也是要吃的吧?”
陈季白靠在那里,微闭上眼,似乎很疲惫:“没有。”
我抿了抿唇,再怎么想要跟他远离一点,可他现在好歹是个病人伤患,也确实计较不了太多,再说了,凌霄峰铁索桥的那晚要不是他救了我,我估计早就摔死了。
这么想着,我就耐着性子过去给他倒水,把药片端到他跟前,放柔了声音劝:“来,吃药,不然你的伤哪里能好,你要配合医生。”
陈季白闭着眼哼了哼没动。
我抿了抿唇,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他顺势猛的坐直身子长臂一伸将我按入他的怀里,我手里杯子里的水一下就泼到他的身上,药片都洒了,我连忙挣扎:“你干嘛,你坐好,水都洒了,药掉地上去了,你都不能吃了。”
“那就吃你好了。”
陈季白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俊脸凑过来在我的眼前放大,他的鼻尖在我的鼻尖上蹭了蹭,眼神火热。
轰隆。
我顿时反应过来,被他骗了!
什么虚弱,完全是狗屁!
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的瞪他:“你不是受伤了吗!”
“嗯,是,很疼。”
陈季白眉梢眼角处处都是暖意,他的唇覆压上的我唇,张嘴轻轻的啄咬了一记,我气的抬腿就要踹他,却被他长腿给快速的压住了。
他食指点在我的唇上,指尖往下滑,我赶紧伸手按住,紧张却又满脸通红的怒视他:“陈季白!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但是都是我的人。”陈季白反手握住我的手,压在我胸前,眼底燃起的炙热火焰让我觉得整个人都懵了,火辣辣的还……还……软绵绵的。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眼睛上,嘴里薄荷的清凉味道倾入心脾就像是带着酒味一样能无端就醉人,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气息热热的洒进我的耳蜗,弄得我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早就该吃了你,给你真的盖上我陈季白的印子,看看谁还敢惦记你,嗯?”
吃……吃掉?
我猛然的反应过来,赶紧抬头,额头撞到他的鼻子上,疼的陈季白还真的松了手,我赶紧坐起来,急了:“没有,没有人惦记我!我发誓!”
陈季白不满意的伸手把我扯回来压好:“那你和霍戌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赶紧道:“真的没有,是……是蔡蓉蓉说了要给我介绍她表哥,刚好霍戌来沈公馆抓人,我才知道那是她表哥!而且霍戌明显的也拒绝了,完全对我没有任何的意思!”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似的,陈季白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盯着我,头顶上那暖色调的灯光柔和的照在他的背上,只让我觉得他竟然有种蛊惑人心的……美好。
呸!
我想什么呢,陈季白就是个混蛋!还美好!
“又在心里偷偷骂我,嗯?”陈季白一把将我拉起来,从背后将我抱紧,一只手从我衣摆下方摸进去,威胁警告的捏了捏我的腰。
我羞的耳朵尖儿都发烫,猛的挣扎,他威胁的贴上来,咬着我的耳朵:“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明白了?”
我顾不得别的,赶紧点点头,陈季白又得寸进尺:“每天这个时候朱漆都会去接你过来劝我吃饭……”
“不行!朱漆去沈公馆会被发现!”我扯不开他的手,只能迂回婉转的告诉他。
陈季白勾了勾唇:“不让朱漆去接你,你就自己来,或者让朱漆在一个地方等着,你过去,他再带你过来,不然,你是要我亲自给沈嘉树打电话,我相信,他会愿意送你来的,信不信?”
好!你狠!
我回头愤愤不平的瞪他一眼,突然问了句:“蔡蓉蓉有什么不好?让她来劝你吃饭不就好了,她乐意的很。”
“人就是这么犯贱,你越不愿意,我越是想要。”陈季白低声诱哄着,“你要是想要我放手,不如换个方式,比如好好的顺着我,说不定我就腻了?”
我盯着他眼底的那几分狡黠,气的脑壳疼,脱口而出:“陈季白!你当我傻子么?”
蓦然一愣,陈季白笑出声来,捏我的脸:“看穿了我想哄你对我好,还不算太傻,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可以试试。”
“……”
看着他明媚的笑脸,我磨牙嚯嚯,混蛋!
——
回到沈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安美龄已经被沈嘉树从巡捕房接了回来,不过安美龄被罚了一大笔的钱,而且她的欠条已经贴出去了,整个西平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沈嘉树的面子里子都没了,现在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身边是二姨太在给他泡茶。
安美龄倒是没在,安云姵也没在,想必是回房去待着了。
见我回来了,沈嘉树脸色一沉,想要开口训斥我,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换成干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