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那扇木门顿时打出无数的枪孔,听声儿,外头至少倒下了五人。
正松了口气,屋外又嘭的响起了几声有节奏的枪声,吓得外头刚刚平静下来的男人女人又尖叫着逃窜。
男人倒是像是稍稍的松了口气,他放开我,想必那是来接应他的。
果然,不到两分钟,就有近乎十个穿着军装的人踹门进来了,见到男人,纷纷单膝跪下,男人抬手制止他们,冷冷的道:“去把码头给我炸了!用前天到的那批重量级的家伙给兄弟们练练手!”
“是!”为首的人瞄了我一眼,忍不住道,“这女的要不要灭口……”
我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手里还没丢掉的小刀。
男人毫不在意,危险的勾了勾唇:“不用,你们先走,我引开搜捕队那些人,这里枪声这么大,那些人肯定会折返。”
“是!”
看着那些要我命的人又从门口离开,我咬紧了牙关。
“害怕?”
男人利落的接过我手里的刀,长臂往后一伸,竟然就这么用刀就挑出了他伤口里的子弹,咣当的子弹掉落下来,还带着血。
他淡淡的扫我一眼,熟练的卸下一颗子弹,倒出里头的火药撒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上,又将上衣的袖子扯掉作为包扎止血。
整个过程又快又稳,表情依旧轻松,只是那张俊逸非常的脸上更显苍白了一点罢了。
我苍白着脸上前,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伸手帮他将伤口的布条绑好,才吐出两字:“还好。”
男人不语,可看我的眼神却显得幽然深邃。
“谢了。”
我没说话,只安静的退后两步。
男人蹙了蹙眉,抬步走了上前,伸手捏住我的下颚,粗粝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肌肤,方才他压着我没有看见,现在顺手摘下我上衣襟别着的胸牌,他眼神闪了闪,随即问道:“你是国立西学学堂的学生?叫什么?”
我随口编了个谎话,这也不算是谎话吧,就是拿了安云姵的身份罢了:“安云姵。”
男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声音冷冽的道:“好,安云姵,我记住你了。”
顿了顿,他将手里的一个小包裹丢到我手上,“帮我保管好这个,傍晚的时候,在西平城的和平饭店,我派人来找你。”
说完,他快步向窗口走去,他最后又看了我一眼,才戴上斗笠,翻窗离开。
我松了口气,在屋里又待了片刻也小心翼翼的出去了,这个时候没人注意我,正好跑了,至于傍晚去什么和平饭店,我又不是傻子,去干什么,找死吗?
这人能偷那么一把枪,还能有一些穿着军装的手下,应该是军政府里的叛徒,我可惹不起。
至于他给我的东西,我看了一眼,是一只怀表,打开怀表里头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可这都与我无关。
我猜,他将这个交给我不是觉得我值得信赖,而是他要引开搜捕队的人,还受了伤,稍有不慎怀表就会被抢走,所以托付旁人最为实际,更何况他还知道了我的学校,更不怕我跑掉。
我想了想,用手绢又在怀表外头裹了一层掩盖住原本的模样,随手叫了路上一个孩子,给了点钱让他送去和平饭店。
看着那孩子飞快的跑远,我匆匆的离开了这巷子,缓了缓心情,我才拦了一辆黄包车:“去蒋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