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坐着的人还是不说话。
“你听我说,其实……”萧怜眼珠子和脑子都转得飞快,“其实我是梦见我母后了,梦见她不要我了,嗯!”
里面的人勉强“嗯”了一声,之后那黑轿便落下了厚厚的黑色绸幕。
萧怜可怜巴巴地立在外面,看着他起轿,心里骂道:真难哄啊!要是给她个机会重新选男人,一定不选这么鬼精鬼精又容易受伤的,怎么也得找个……
找个什么样儿的呢?
这世间的男子,好像也没谁入得了眼了。
妈蛋!真烦!
她索性转身飞跃上马,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那马一声长嘶,扬开四蹄,刨了一路灰,冲到大队的最前面去。
如此一路,两人再无交集。
第二天,萧怜放了一片火海,破了黑寡妇的千蛛万毒阵,烧得那女人破衣烂衫地逃了,那黑轿中没有一丝动静。
第三天,萧怜又放了一片火海,看着惠州七雄捂着屁股逃走,那黑轿中依然没有动静。
第四天,还是一片火海,逍遥派的掌门不老神仙,鬼哭狼嚎地被弟子们抬着逃走了,胜楚衣依然岿然不动。
一连七日,一路的邪门歪道越来越多,不是一拨一拨来,而是一堆一堆来,都打着萧怜的主意,要将她活捉的意思。
萧怜不胜其扰,终于绕回了黑轿前,“喂,我都快要被那些糟心玩意烦死了,你都不搭把手?”
黑轿中还没有声音。
“喂!小气鬼!我不就是说了几句梦话嘛,告诉你吧,我是梦到了别的男人,我还在满世界找他呢,怎样,你吃了我啊!”
轿中的人身影动了动,还是不说话。
萧怜怒了,飞身跃起,直接破了轿帘钻进去,抬头一看,“哎?辰宿?怎么是你?”
辰宿向来不苟言笑,此时端端正正坐在里面假扮胜楚衣被抓包,极为尴尬,“殿下,我家主人他不在。”
“死哪儿去了?”
“他……,他有点事,七天前就离开了。”
“……胜楚衣!”萧怜周身冒起火光,转眼间就要把这黑轿烧了,“他去哪儿了?说!”
“主人说了,不能说。”
“哎哟卧槽,你还真直白啊!信不信我烧了他的破轿子,让他走路去神都!”
萧怜转身甩了轿帘,出了黑轿,正不知要去哪儿发飙,身后辰宿也跟着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辰宿擅作主张,有个不情之请!”
“喂!你……,”萧怜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而且最怕别人这样软,立刻什么脾气都没了,“辰宿先生快起来,这是怎么了,说跪就跪的?”
“殿下,主人他不准属下多嘴,但属下猜测,主人他此时,最希望见到的,该是殿下才对。”
萧怜立时浑身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伸手拎起辰宿的衣领,“他怎么了?”
“主人的血幽昙,被人劫了。”
萧怜心头轰地一下,那血幽昙,若是断了,对于旁人,必死无疑,对于胜楚衣,便是生不如死。
他当时虽然轻描淡写地那么一说,可对于他这样的人尚且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蠢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被人劫了?”
“血幽昙每隔七日便会有三拨人马分三路送来西陆,可这次不知为何,三路人马全数被人同时截杀。”
“那后续的花呢?”
“主人的亲信悯生君、弄尘君两位已经亲自出马,从东煌那边护送过来,紫龙前去接应,可路上尚需时日,而君……内个……主人那边,只怕此时只有银风守着,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属下要在此做主人的替身,焦急万分,又不敢抗命擅自离开。可是,属下琢磨着殿下是可以来去自由的,所以……所以恳请劳动殿下一番,代为探看主人是否安好。”
辰宿本就嘴笨,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萧怜也顾不上细想,急得跳脚,“废话一大堆,那他到底现在在哪儿啊!”
“平镶城外十里,有一处沧澜院,主人就在那里下了轿。”
没等辰宿说完,萧怜已经翻身上马,狠夹了马腹,逆着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扬鞭而去。
“殿下,沧澜院中……”辰宿想说点什么,却是来不及了。
萧怜策马一路狂奔出十多里,忽然心头一动,血幽昙虽是毒花,可极为珍贵,在西陆黑市,即便是一朵干花,也是万金难求。
如今被劫了,那花必不会被人轻易毁去,若是干等着东煌那边什么君重新将花送过来,万水千山,就算是神仙,脚力也是有限的,但若是把被劫的花给抢回来,岂不是更快!
这些天来,不断地有人骚扰她,现在看来全都只是在转移注意力,为劫了血幽昙的人作掩护。
于是手中的缰绳一勒,倒转马头,直奔逍遥派总坛。
逍遥派,转眼间不再逍遥。
不老神仙丁紫枯屁股上的烧伤刚刚有所好转,就听见座下的小童儿哭着喊着来报,“师父,不好了,山门被人给烧了!”
“妈蛋!是谁!哎哟……”他一着急,用力过猛,屁股上就是一阵疼!
炎阳天火,真不是盖的!
“徒儿不知,只听见火中有人在喊,要您一盏茶的时间内滚出去见他,否则现在只是烧山门,待会儿就是烧烤活人了!”
“萧怜……!”
丁紫枯拄着拐起身,急得满地乱转,“飞鸽传书,找惠州七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