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病例,耳朵支起来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未成年捐赠者的监护人之间发生了分歧。
唉,真是麻烦呀!
接下来,不是你说服我,就是我说服你了。
田小麦的头疼得厉害,她管医生要了一粒止痛片就着温水喝下,随后再次走到夏明苏的身边。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站定之后,静静地来了几次深呼吸,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这个问题说来说去无非就那么几点,说多了不过是车轱辘话,没什么意义。
关键在于,在这场持久战之中,谁先投降放弃自己的选择。
医生准备下班走人了,依旧没能得出一个结果。
“你们回家再商量一下吧,最迟明天中午之前给我答复。要尽早敲定手术时间,以防病人的病情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术前还有不少的准备工作,也要花些时间,这些你们应该都懂,我就不多废话了。”
一一在门外站着,跟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
她探寻的目光:“一比一,没结果。”
一一朝爹抛了个眉眼,又觉得一个眉眼无法表达出她对老爹的满意,便又竖了根大拇指。
“爹,你最棒!”
夏明苏笑不出来,他承受的压力,大概只有田小麦能够体会到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决定最后的结果由全家人投票决定。
几个孩子都是半大不大的年纪,田小麦需要把所有的情况一一讲清楚。
全家七个人,每人一票,不可弃票,最终依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得出结果。
这是一件涉及到当今和未来的大事,得有一些必要的仪式感。
吃完晚饭,清好饭桌之后,田小麦去泡了七杯热茶。
收音机里放着轻缓的钢琴曲,全家人围桌而坐,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热茶、一张相同的田字格纸,和一根削好的铅笔。